“我需要筆墨。”慶人的嗓子恢復了些獨屬於太監的尖利。
他自從進了宮的那一刻起,便沒了親人,跟在六皇子身邊,也是皇后娘娘看他辦事能力不錯才去的。
裴純對慶人的識時務非常滿意。
隨意抬手,便輕鬆用鞭子將綁著慶人的麻繩抽斷。
準備好的筆墨也落到了慶人面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慶人放下手中紙張,忐忑的問道:“那上面所有我知道的位置都標註清楚了。
福寧公主……想讓奴才、我怎麼死?”
他只想死的痛快些,不想再經歷每日被喂得,要將肚腸撐爆了的痛苦。
裴純低頭看清楚紙上內容,見上面甚至細節到鬥獸場儲存軍糧的地方都已經標註清楚,下意識與古淵對視一眼。
“知道了,本宮驗證過後,會來給你個痛快。”
慶人終於舒了口氣,面容之中多了幾分解脫。
沒受什麼罪就死了,挺好。
反正他也沒親人,死了就死了吧。
只是希望六皇子在察覺到他被抓時,能反應過來,提前將鬥獸場關閉,別被福寧公主抓到把柄。
慶人怔怔坐在原地,有些釋然的看著牆上燭火。
也不知道外頭到底是什麼天氣。
外頭是一片豔陽天,陽光照耀著路邊挺拔的樹木,葉子影影綽綽的隨風飄搖。
裴純帶著古淵回了福寧公主府,轉頭便叫管家爺爺給十二皇子寫了拜帖。
剩下的,就是坐等十二皇子回帖。
十二皇子剛算是半扳倒皇后,定然正春風得意。
不過,按照皇帝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一家獨大的性子,六皇子以後指不定就什麼時候得到了皇帝的嘉獎。
既然如此,還不如藉著十二皇子的手,再狠狠打擊一波六皇子。
在其還未緩過勁兒來之前,便將人踹的更深些!
而且,若她沒猜錯,皇帝定會找機會平衡兩位皇子手中權勢。
這次十二皇子要是再強盛幾分,皇帝自然也會罰十二皇子一頓。
一箭雙鵰,讓兩頭都受罰,兩頭都沒有一家獨大的,多好!
裴純這般想著,已經將古淵牽回小院,抱住古淵,踮起腳輕輕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神色間滿是欣喜。
手下卻陡然摸到古淵今日竟然沒有穿內襯,只一件單薄的外衫穿在身上,袖口內空蕩蕩的一直延伸上去。
她驚訝的抬眸:“今日穿的這般涼快?”
晨起穿衣時,她睡的迷迷糊糊,都是古淵幫她穿好,所以她還不知道今日古淵穿的這般清涼。
古淵矜持的挺著自己修長的脖子,微微點頭,期待著裴純說些什麼‘不許穿這麼薄的衣衫,給外面的女人看’這種話。
結果裴純只是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表示。
等待許久的古淵:“……”
“明澄沒有想要跟我說的?”他質問,語氣中都是不滿。
裴純不太懂,眨了眨眼,裝作想通的模樣,色眯眯的捧著古淵的臉,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發出清淺的‘啵’一聲。
古淵得意的仰頭,心中好受了些,但還未看見明澄的佔有慾,他依舊有些不滿。
暗示滿滿的開口:“明澄不怕我穿這身衣服出去,被別的女子瞧見?”
裴純搖頭:“不怕,赴川穿什麼我都喜歡,不會限制你。”
他在趙國為質多年,本就不如在西疆自在,若穿什麼她還管,還要不要他活著了!
古淵一怔,像是沒有想過還有這種回答,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
“我還以為明澄會說,這樣穿衣太過暴露,被人瞧見了,淵的清白便不在了。”
裴純一頓,霎時失笑,也明白了古淵到底是在意什麼。
哄著人,孩子似的佔有慾滿滿的開口:“那你以後不允許穿這種暴露的衣衫!
要穿也只能穿給我看!”
古淵滿意了。
幼稚又浮誇的得意洋洋應下:“好,那以後我只穿給明澄看!”
明澄只要求他的穿衣,沒有要求別的男子,這不是愛是什麼!
裴純又將古淵的臉頰捧起,小雞啄米似的輕巧的碰觸他。
古淵眼神迷濛的回應。
身上又熱了幾分,心裡軟的像是揣了一塊棉花。
翌日,雨聲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