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晚間不比夏日溫暖,昏黃的落日下,地上樹影斑駁。
次日,一到太陽剛要落山的時候,六皇子就又讓車隊停下休整。
裴純計算一下他們今日的腳程,若一直按照這個龜速爬行。
估計到達蠻荒之地,就得用掉兩個多月。
這六皇子還真是……陽奉陰違的明顯。
那邊的得了疫病百姓可還等著郎中救命呢,六皇子豈能這般磨洋工?
她身為皇室公主,非常有義務幫皇上監督六皇子辦事!
裴純正氣凜然的想道。
而後便擠了擠頸窩的小白,讓它幫忙傳信給馬娥。
御林軍升起火堆,裴純打算跟著他們去獵一頭兔子或者讓什麼野味來充飢。
雖然有孃親牌肉乾和大餅,但那些實在太乾了,不到萬不得已,裴純不會主動選擇吃餅子。
身後,一身粉衣的古淵戴著面紗,掩蓋住紅腫的嘴唇。
穿著一身紗衣就要跟著她一起進入山林之間。
裴純:“你這身紗衣進了林子會被刮破,要不多披一件?”
古淵全身上下只有一件,也沒帶換洗衣物。
這件沒了就沒了。
她想著,剛要轉身去問二哥借件衣衫。
就見古淵拒絕著搖頭:“不要,明澄,咱們快走吧!”
衣服不破,晚間他怎麼勾引明澄與他快活。
這荒郊野外的,他與明澄不發生點什麼說得過去嗎?
裴純默了,瞬間理解古淵的意思,耳尖可疑的紅了一下。
她扭頭牽著古淵朝山上走去,不過古淵還是帶了一件二哥的衣衫備用。
弓箭裴純平日不常用,準頭與技巧稍微有些生疏。
第一次見到灰撲撲兔子的時候,她興奮的雙眼一亮,隨手便拉起弓弦。
結果弄出的聲音太大,不小心就將兔子驚的在林中亂竄。
然後……周邊好幾個隱藏在地下的兔子窩,瞬間傳出兔子飛速逃竄的聲音。
她耳朵好,甚至能聽清楚兔子慌忙鑽到了哪一個洞中去。
裴純:“……”
“嗤,福寧,你的年歲越長越大,怎麼手藝不見漲,反而還倒退了些?”
六皇子周邊圍著好幾個御林軍,他扶著樹幹,慢悠悠爬了上來。
一抬頭便見裴純失誤的瞬間。
他可不講究什麼,不與女子計較的君子風範,見到此當然是要好好嘲諷一番。
順便,若能在美人面前,展示自己身為男子的氣概最好。
裴純:“六皇子殿下連弓都拉不開,還有臉說我?”
六皇子微笑,像是就在等裴純這般反擊:“孤身邊養了不少勇猛武士。
用不著孤動手。”
六皇子說完,又補了一句:“這群魯莽武夫被孤養著,總不能連一隻兔子都打不到吧。
咱們趙國皇室歷來養著許多武夫。
福寧,你說說,他們是不是都像家養的狗兒一般,只會無腦為主人衝鋒陷陣?”
裴純揚眉:“六皇子是說武夫都是狗兒嘍?
我好像記得,咱們趙國的開國太祖皇帝,也是武夫吧?
六皇子這是在說自己是狗兒的後代嗎?”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六皇子這個蠢貨,要諷刺裴鼎是武夫,還是被趙國皇室隨意差遣的武夫。
那廂,聽到裴純的話,六皇子面色微變。
他心虛的眼神一轉,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維持著體面:“福寧說的哪裡話,孤可沒有這個意思。”
這次他太著急想在美人面前表示了,失策。
就在六皇子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帶著笑的女聲從裴純的身後響起。
“六皇子殿下可真會說笑。”
裴純聽古淵學習女子的聲音這般活靈活現,忍不住轉頭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太像了,就連女子的聲線都能模仿的這般像,著實厲害。
對面的六皇子尷尬,但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厚著臉皮道:“確實,孤是在說笑,小娘子懂孤。
打不到兔子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孤也不愛吃兔子。”
他強撐臉面。
心知自己這次沒有給裴純下套成功,反而還被扣了這麼大一個帽子。
都怪裴家反賊,要不是她,他怎麼會在美人面前丟臉!
裴純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