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到上首,眼神掃過跪地的馮桓:“你就是馮家的小子?
先來說說,之前裴鍾去長公主府到底做了什麼?你可知曉這茶園的事情?”
被皇帝點名問的馮桓眼神一閃。
神色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公主娘,接著,又狀似驚恐的低下頭,悶聲開口:“小子什麼都不知道。
小子真的不知道,皇上求您去問別人吧……”神色悽惶,看上去怕極了。
狀態慌張,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在說謊。
裴純:“……”這死人,這般表現,是真想徹底將長公主府釘在恥辱柱上?!
裝的害怕,什麼都不敢說,除了能讓皇帝越發忌憚長公主府之外。
還能側面顯示他馮桓是個知道感恩的,想委婉的保全長公主府?
真是該死!心機深沉的狗崽子!
皇帝果然下意識跟著馮桓瞧了一眼長公主。
卻見長公主只是垂著頭,好一副難以置信又傷心的模樣。
“果真什麼都不知道?那為何裴鍾說你可以為他作證?”皇帝敲了敲桌子,聲音低沉些許。
那廂,下邊的馮桓好像更加慌亂,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只搖著頭,也不說話,眼中映出幾分淚花。
這種姿態,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真的是長公主府逼迫。
至少皇帝是又掃了一眼長公主。
裴純直接開口懟:“子洵哥哥這是什麼態度,若是長公主府真的做出了什麼你說出來就好,這般神態是作甚?
難道爹爹教你這麼多年,就教出了這些?”
馮桓一僵,抬首瞧著裴純:“純兒妹妹,國公爺從小教導我的是誠實守信,可如今……”
他又看了一眼長公主,後邊的話不說了。
裴純眼中生起幾分怒火,眼看還要再次開口與馮桓掐架。
還是太后冷哼一聲,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裝成這一副樣子做給誰看?!
嘉善半月前可找過我,當時那裴鍾說些什麼,哀家現在還記得清楚。
難道那時候嘉善便知道,這裴鍾要胡亂攀扯長公主府?所以提前來哀家這裡哭訴?”
裴鼎已經得勝回朝,以後就是六皇子的左膀右臂。
此時就算長公主真的與這茶園有什麼關係,太后也必須保下她!
皇帝也明顯聽到了太后的暗示,他皺起眉頭:“母后說的是果真?”
太后寒著臉,抬頭看向身居高位的皇帝,道:“皇帝大可去遣人到哀家的宮中仔細問問!
看看嘉善之前來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裴純再次見縫插針:“還請皇上去長公主府查查,當天裴鍾到底做了何事!
長公主府還有一群會說話的丫鬟小廝呢!
子洵哥哥,我知道你對裴家三小姐有情,願意為了她隱瞞事實。
可你不說話,還有許多人能說!”
說著說著,裴純的語氣越發顫抖,眼中竟然含了兩滴淚珠,一副少女心破碎的模樣。
外人看去,就像是正在為心愛的情郎傷心的模樣。
說罷,裴純便徹底栽進了太后的懷中,將腦袋埋住。
馮桓聽完,心中猛地一咯噔,不對!這不是長公主的畫風!
按照長公主的性格,難道不是暗中磋磨裴鍾?怎麼會直來直去的進宮求太后的庇護?
她們這分明已經暗中結盟!
是六皇子?!
馮桓面色慌亂的額頭觸地,真實的出了許多冷汗,不敢再亂動。
皇帝也不是傻的,尤其是聽到了裴純竟然提出了前幾日導致太子失德的裴琳,神色猛然沉下幾分。
看馮桓的表現便知道,此人明顯已經倒戈向太子。
若要再繼續讓這馮桓說下去,太子失德的事情怕不是又要被拿上來說一番。
還有,難道這馮桓與那裴氏三小姐有私情的話,太子是被人算計控制的一方?
想到這,皇帝沒了什麼好臉色,只是沉著臉道:“朕知道了。”
他又揉揉額頭,心思電轉:“你們這些茶園的管事,可知曉茶園到底是誰的?”
太后嘆了一聲,低聲哄著裴純,抬起頭掃了一眼瘦削的茶園管事。
只見那管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回稟皇上,草民真的不知道茶園到底是誰的。
草民只知道,咱們茶園每日都需要給城東送去新鮮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