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
裴純看著在門口準備請人的刑部侍郎,鬥志昂揚:“張大人,我跟著孃親去還不行嗎?”
她要親自去收拾裴鍾與裴琳這兩個蠢貨!
畢竟設了這麼久的局,若是她不能親眼看到裴鍾與裴琳父女兩個遭殃,她今晚定然連睡都睡不著!
刑部侍郎瞧瞧左邊身份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又瞧瞧右邊堅持想進宮的信國公之女。
心中暗暗叫苦,不過面上還是掛著十分恭敬的微笑,道:“自然可以。
不過是進宮去在陛下面前,與吏部侍郎大人對峙一番而已。
六小姐即將冊封公主,想去當然可以去。”
裴純滿意的點點頭,自己率先裹緊大氅,登上馬車。
想起剛才刑部侍郎說的,所謂的‘長公主府威脅太子,脅迫裴鍾弄出來的茶園。’
心中冷笑一聲,若不是大哥早就在裴鐘的書房裡見到了那東西,若不是孃親早就有了預料,動了手。
怕不是她們長公主府一家,還真的容易狠狠栽個跟頭呢。
就像上輩子一般。
自發生太子宮宴失德一事過後,孃親便手把手的教過她。
皇后與六皇子定會趁機試探長公主府,是否知道太子佛堂事件的情形。
也教過她,太子那邊,在皇帝明顯的意思下,只要長公主府不選擇幫太子。
那他們就是敵人,以太子的性格,其定然不會善輕易罷甘休。
還有被拒絕丟了份兒的裴氏,與太子一黨同流合汙。
這‘茶園’事件,便是孃親親手教給裴純的方法。
要擱上輩子,沒了孃親的她,腦中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早就提著刀殺上了裴氏府邸。
可,這輩子孃親手把手的,帶著她進行每一步。
佈局半月。
今日,便是檢驗成果之時!
這次來的刑部侍郎不是別人,正是皇后孃家表兄,也是六皇子的人。
裴純知道。
這代表此次進宮對峙一事,其中有皇后與六皇子的試探意味。
現在說不定,太子與六皇子早已聯手,只為覬覦裴氏八萬兵卒……
且這次更微妙的,是皇帝的態度。
宮宴上,他既與長公主那般說話,意思分明是絕了長公主府與太子聯手的可能。
皇帝不知道會是這種後果?裴純不相信。
不過……反正她手中還有最關鍵的底牌,就算是茶園真的被扣上了長公主府的名頭,她也不怕!
馬車搖搖晃晃,碾在路上冬日的積雪中,乾冷的空氣中充斥著獨屬於北方的凜冽味道。
垂眸看著手中精巧的手爐,裴純無意識的摩挲著,陡然想起與古淵見面時,他好像一直都沒帶過這種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怕冷,還是已經習慣了冷著。
嗯,一會兒結束了,出宮再給他送一個去。
宮內。
一大清早,皇帝先得到的訊息是——
“信國公得勝?人已經班師回朝?哈哈哈,太好了!朕這次定然要好好賞賜裴鼎那小子!”
皇帝捧著密報,心中再次對信國公一家的打仗能力表達了讚譽。
面上忍不住露出幾分讚賞。
西疆經過這一戰,邊關盡失,已經不成氣候,就算再送過來個質子,也攔不住他!
不久後,定是他趙國徹底侵略西疆之時!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剛要吩咐身邊太監好好操辦接風宴。
就見那老太監便低眉順眼的,將一份帶著血手印的文書呈了上來。
下一秒,皇帝便瞧見了裴鍾在牢內交代的話。
他面色一變,皺眉揮手,將正在給他整理衣襬的皇后拂開。
捏著裴鐘的供詞站在原地,惱怒又有些煩躁的看著手中的紙張。
上面寫著‘微臣礙於國公爺手中兵權,不得不低頭,聽命嘉善長公主,建造茶園,收集京中官員訊息。
收受賄賂、結黨營私……’
皇帝沉下臉。
幾乎是瞬間便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暗暗惱怒給他惹事的裴鍾,還有太子與六皇子。
皇帝心思電轉,幾乎是轉瞬間,便覺得,這、貌似也是一件好事……
正好,藉機打壓打壓信國公剛得勝的氣焰。
免得其人因為打贏了一場勝仗而已,便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