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分別,又再相見的時候,自家妹妹每次都會像個猴子似的,竄上爹爹的後背。
怎麼這次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是這群私兵嚇到妹妹了?
不知何時,大雪已停,星子點點,夜風微寒。
裴純哭過以後,就十分不好意思的從爹爹的懷中鑽了出來。
轉身,掏出匕首,將遺留在私兵體內的暗器挨個挖出來。
照例抓起一把雪,將其放在手中搓洗,直至清理乾淨。
說實話,她現在心中很亂,只能藉由此事來將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顯然,裴鼎也懂如今裴純的狀態,在大兒子即將開口說話之前,將大兒子叫走。
他也知道自家閨女現在腦子亂亂的,需要自己的空間。
天光大亮。
裴純找完了暗器,又跑去看三哥裴湛。
見人還在昏迷,轉頭又去瞧了瞧爹爹親兵們傷勢如何。
發覺沒有什麼大事,又如同一隻亂竄的蒼蠅,沒頭沒腦的在冰天雪地的帳外巡視。
半晌,也不知道她想起什麼,剛將小白掏出來,放在耳邊,要與遠在京城的古淵說說話。
這個技巧也是古淵在教她使用小白的時候,順手傳授給她的。
現在她想試試。
手上動作微轉,小白就已經老老實實的趴在她的耳邊。
她剛要出聲。
卻見不遠處跑來一個人,手中捧著半隻香噴噴的烤雞。
裴純驚訝的瞪大雙眼,將視線放在面前跑的氣喘吁吁,神情憨厚的人身上。
“明澄,給、給你,這是我剛烤好的,還熱乎著……”
憨厚的神態,熟悉的笑容,健碩卻不顯臃腫的身材,還是記憶中的那一口大白牙。
“越哥哥?”裴純驚訝:“這次你竟跟著爹爹回來了?”
“是、是啊,”江越憨厚的撓了撓頭,接著,將手中的烤雞向前一遞:“給,快趁熱吃!”
裴純抿嘴一笑,乖巧的將烤雞接過,心中微暖。
江越是爹爹收養的戰爭遺孤,從小就在軍營中歷練,與裴家幾個孩子的關係也是極好的。
上輩子,江越知道裴家的慘劇後,沒少接濟裴家。
三哥裴湛與四哥裴徹起兵造反,他也是第一個跟隨的。
知道她被控制的時候,也曾想與二哥一起,救她出來。
“是、是乾爹帶著我回來的。
原本我也應當留在邊疆的,結果乾爹臨走前將我調了出來,所以才會跟著回來,嘿嘿。”
裴純笑容微頓。
想起爹爹也是重生的以後,猛地明白過來。
她……貌似知道爹爹為什麼會將人調回來了。
不用想,肯定是她即將及笄,但成親物件還沒選好。
只要爹爹手上還有邊境的八萬兵卒,裴家一家就會一直被覬覦。
但爹爹這一世為了保全她,免去被六皇子與太子爭來爭去的慘劇,定然會將她早早就許配出去。
果然,她剛想到這兒,對面的江越便紅著一張臉,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乾爹說,若你及笄之前還未選好成親的物件,便將你許配給我。”
義兄江越眼神清澈,沒有一點屬於情人間的曖昧拉絲,只有全然的,哥哥對妹妹的照顧。
裴純:“……”
看著眼前這一幕,她腦中驀的閃現的卻是古淵那張精緻的臉頰。
委委屈屈的瞧著她,眼眶通紅。
像紅色的琉璃珠。
她剛要張嘴拒絕義兄,卻猛然感覺耳邊肥嘟嘟的小白蠕動一下,輕輕的咬了她一口。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耳朵,見沒傷口就沒在意。
只看著江越憨厚的臉龐,表情嚴肅,認真的拒絕:“越哥哥,純兒已經有了心悅之人,是爹爹亂點鴛鴦譜,讓你誤會了。
我會去與爹爹說的,越哥哥莫要在意。”
江越一怔,頗有些無措的放下正在撓頭的手,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是裴鼎收養的第一個孩子,相較裴家幾個兄弟,年齡也是最大的。
從小就看著裴純長大。
每次,裴純的那幾個哥哥不負責任,將還是小娃娃的裴純抱出來玩兒,都是他小心翼翼的將裴純抱在懷中照顧。
哄她玩兒,哄她睡覺。
在她哭泣的時候,幾個還是孩子的親哥哥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