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攬著古淵腰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此時聽到機關的聲音。
身形極快的轉身,與古淵共同挪動了一個位置,不僅躲開了機關發射過來的箭雨,還帶著古淵向牢內方向跨了一大步。
原本靜悄悄的地牢內,也多了兩道屬於古淵與裴純的腳步聲。
還有蠱蟲啃噬地牢內侍衛們身體的細碎聲響。
地牢深處,抱著裴湛腦袋的聞人韻猛然抬起頭。
她的看著接近的裴純與古淵,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是你們?你們怎麼進來的?”
這外頭可都是燕國的天羅地網,這兩人就這般輕輕鬆鬆的,像逛自己家後花園似的隨便進來了?
聞人韻大吃一驚。
但裴純沒回她的話,此時她的眼中,只有牢內那瘦的皮包骨一般,渾身沒有絲毫血色的裴湛身上。
只見裴湛縮在胸口的手指上,生了一圈通紅的凍瘡。
破碎衣物遮掩不到的手肘處,還有發黑的一大塊褥瘡。
裴純見此,心疼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滿腔怒火頓時湧上心頭,她怒氣沖天的攥緊拳頭,就要一腳踹碎面前粗壯的柵欄。
還是古淵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下,這才沒讓裴純弄出巨響。
裴純雖然身體被攔了下來,但胸腔中的怒火沒有絲毫要收斂的意味。
她怒氣衝衝的看著三哥身上的傷口,拳頭攥的咯吱咯吱直響。
當即抬手就要打上面前隔著她與三哥的牢籠。
還是古淵反應快,三兩下將裴純推到有鎖頭的牢門處。
裴純低頭看了一眼足足有手腕粗的鎖鏈,咬著牙,三兩下便用細長的銀針擰開鎖頭。
“三哥!”她紅著眼圈,抖著嗓子跪撲在裴湛身邊。
二話不說就抓起三哥的胳膊。
就在她接觸到三哥身上的那一瞬間,眼淚當即控制不住順著臉頰淌下。
三哥現在渾身滾燙,整個人也瘦弱的皮包骨一般,之前能單手拎起她與四哥健壯胳膊,也枯瘦下去。
真真兒是捉襟見肘,裴純一捏就從襤褸的衣衫中,捏到了三哥細瘦的骨頭。
裴純抑制住自己即將抽噎出來的動作,抖著身子,剛要將三哥扶到背上。
古淵開口:“明澄,明昱交給我,一會兒你來對付追上來的追兵!”
裴純轉手將三哥遞給古淵,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點點頭,應了下來。
掃了一眼聞人韻同樣狼狽的身影,確定其還能站起來行走,便也沒有多言,扭頭朝外頭走去。
那廂聞人韻見裴湛被人揹起,心頭猛地鬆了一口氣。
放鬆的喘息一口,跟在三人身後。
只在原地留下一件鋪在裴湛身下的女式外衫,是聞人韻拼命保下來的唯一一件外衫。
裴純與古淵在進入地牢前,就已經清理過一波附近的侍衛。
此時出去也算是暢通無阻,裴純只零星扔出暗器,殺掉幾個匆忙趕來的人,便收了手。
之前被古淵控制的那隊侍衛也跟在四人的身後動了起來。
裴純看了一眼聞人韻,明明腳底都開始發晃,卻還是硬咬牙跟在她們身後的樣子,微微有些不忍的抬手扶了她一把。
裴純現在沒心情計較,三哥成了今日的樣子到底是誰的過錯。
但既然三哥心中有這個女人與孩子,她順手救下而已,也並不難。
等等……“孩子呢?”
“你與三哥的孩子呢?”
裴純悚然想起這件事,原本蘊藏在胸口的怒火頓時一滯,聞人韻與三哥的孩子去哪裡了?
為什麼那孩子不在母親身邊?
他們一家三口為什麼沒被在一起?
難道是被殺了?
裴純忍不住這般想,面上表情越發難看。
就在她難過的又要落下淚之時,聞人韻艱難的喘勻了氣,急促開口:“孩子現在在宮內,但我不知道她被關在了哪裡!”
聞人韻的嗓音忍不住透出絕望,語氣焦急。
裴純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把要掉落的眼淚憋了回去。
但胸腔那股鬱悶又帶著怒火之氣,越發嚴重。
他孃的,這群燕國皇室!
她現在真的很想大聲尖叫發洩出來,或者是去當場殺了這群燕國皇室。
但裴純還是殘存了些理智的,她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裴純抬頭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