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原本已經逐漸變好的身體,見到裴純如今的模樣,神情越來越沉默,眼中的自責幾乎都要溢位來。
明澄是他們之中年齡最小的妹妹,本該是他這個做哥哥的照顧她的。
怎麼現在反過來了呢?
怎麼是他連累了明澄呢?
裴純沒注意到,古淵與三哥異樣的狀態,她這次雖然閉上眼睛了,但意識還算清醒。
用耳朵仔仔細細的聽著林間的蟲鳴鳥叫聲。
雖然在冬日,但林間還未下雪,鳥叫聲依舊清脆,悅耳。
裴純聽到了鴿子的聲音。
也不知道她這次,還能不能活著回到家,見到五哥養的鳥兒們了。
還有,她還沒報仇上輩子的仇呢。
要不,就找個機會把她自己重生的事,跟古淵與裴湛說了吧……
告訴三哥和古淵,保護好爹爹、孃親還有兄弟們。
不要讓他們再經歷一次上輩子的事情了。
半晌,裴純有些難過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高熱……好像讓她有些聽不清遠處的聲音了,比她身子還爽利時要差很多。
不習慣。
裴純揉耳朵的時候,也是閉著眼睛揉的。
她沒看見裴湛看著她費力抬手揉耳朵的模樣,瞬間紅了眼眶。
平日裡,明澄的手腳動作飛快,何時到了如今這般,揉個耳朵都費勁。
隊伍中的氣氛也因此沉默下來。
眾人都安靜的走在林中,只剩下腳底踩著酥脆枯黃的落葉聲。
咯吱咯吱聲還怪有節奏感呢。
裴純這般想著。
就在這個念頭劃過的下一秒,從遠處飛來的箭矢如同一道閃電,劃破空氣,帶著撕裂風聲的尖銳呼嘯,直指裴湛的腦袋。
一旁的聞人韻大驚失色,可她手上還抱著在熟睡的聞人敏,根本來不及救裴湛。
趴在古淵背上的裴純猛地睜眼,心跳如鼓,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
她袖口處的一枚飛刀,瞬間朝著正疾馳而來的箭矢打去。
裴純很多的暗器都儲存在手腕處,所以她掏出飛刀的速度也非常快。
不過眨眼間,飛刀的刀刃,就在空中,將那隻遠處飛來的箭矢從中劈開。
只讓裴湛的臉上濺到了些許碎裂的木屑。
裴湛鬆了口氣。
揹著裴純的古淵,也被這動作弄得一驚。
蠱蟲嗡嗡聲迅速響起,飛向遠處。
在林中,古淵的蠱蟲本應該如回家了一般,遍佈的到處都是。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蠱蟲竟然沒察覺到這次射箭的到底何時而來?
一群廢物!
古淵的面色沉了下來,眼中執拗之色升起。
明澄現在身子不好,誰都別想擾了她的清靜!
裴純像是感受到了古淵的情緒,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距離非常遠,內力也很高,不是你蠱蟲的問題。”
裴純說話有氣無力的,但內容卻清清楚楚的透過耳側溼潤的呼吸,傳達到了古淵耳邊。
古淵眼中喜色一閃而逝:“明澄要親自動手殺了那人嗎?我將人抓到你面前來,好不好?”
只要明澄還能提起精神,上天上摘月亮古淵都願意現在就去!
“快走!”裴純心急火燎,原本蒼白的嘴唇因為焦急的緣故也多了幾分紅潤。
古淵點頭,毫不猶豫的揹著裴純向前方跑去。
“我們燕王殿下請幾位趙國的小友入宮一見。”
屬於太監獨特又尖利的聲音,在一行人的後方不遠處傳來。
古淵抬頭看去,就見那上了年紀的太監,此時面上掛著虛假又恭敬的笑意抱拳行禮,身後帶著數不清的侍衛。
那群侍衛們個個舉著弓箭,蓄勢待發。
裴純敏銳的從潮溼又寒冷的風中,聞到了那群人身上沾的鮮血味道。
他們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追了上來。
或者說,是他們自己鑽到了燕國早就設好的陷阱之中。
古淵看著從四面八方露出頭來的燕國侍衛。
這般想道。
他沉聲:“若我沒猜錯,燕國皇帝也不想聞人家,與王家聯姻成功吧!我們只是幫了燕皇一把。
還請燕皇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
古淵揚聲喊道,張大嘴巴時,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