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的江興任在無人看見的角落,眼神猛地變沉,若是兩兄弟知道御蠱人的事情。
那麼他隨身攜帶的蠱蟲,也非常有可能已經被這兩兄弟知道了。
萬一,他身上有蠱蟲的事情走漏了出去,那便危險了!
不行,這兩兄弟必須死。
江興任的眼珠一轉,說不出的殺意在眸中流轉。
走在前方的六皇子,背對著跛腳男人之時,面頰猛然陰沉下來。
他到底什麼時候被人下了蠱蟲,他竟不知道……
“把張太醫給孤叫過來!”六皇子悄聲對身後的江興任道。
他要再仔細確定一遍,自己到底有沒有中了那令人反胃的蠱蟲。
留在原地的跛腳男人鬆了口氣,與喪氣的秦廖互相對視一眼。
都在對方的眼中察覺到了一抹放鬆。
只要六皇子不在這時殺了他們兄弟。
他們二人就有機會,接著用蠱蟲控制蠻荒之地,讓活死人殺了他六皇子。
另一邊。
裴純看古淵手心中捧著一隻翠綠色的小蛇,忍不住好奇的用指尖輕柔撫摸。
冰涼的觸感十分神奇。
“所以說六皇子就這般饒了他們兄弟二人?”
裴純譏笑一聲,問古淵:“你說六皇子會相信這跛腳的兄弟二人嗎?”
“他會相信的,六皇子中了蠱蟲後的身體情況,那兄弟二人沒說錯。
不過他們兄弟誇張了一點倒是真的。
我下的蠱蟲,只有我能解開。”
古淵微微揚起下巴,滿身的傲慢之氣溢位來。
與之前在京城中唯唯諾諾的模樣判若兩人。
指尖翠綠色的小蛇,像是貪戀極了裴純身上的溫度,不斷扭動著身子朝她的手指爬去。
裴純嗯哼一聲,躲開小蛇攀爬姿勢,手癢的又摸了摸顧淵的長髮。
一陣桂花香氣伴隨著髮絲的撩動撲面而來。
是他剛才新撲的香粉。
裴純想起上輩子,馮桓用來控制她的蠱蟲。
那蠱蟲,古淵到死都沒能解開。
最後還是帶著遺憾與世長存。
裴純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將其清空。
秦廖兩兄弟與六皇子聯手,在她的預料之中,也算是她間接推了一把。
畢竟她若想直接出手對付秦廖兩兄弟,中間少不了要被城中的活死人圍攻。
但六皇子身邊有御林軍,剛好能被她利用對付秦廖兩兄弟。
不過,她還以為六皇子會好好審問這兩兄弟,讓他們說出用蠱蟲控制百姓的目的。
誰想到關於這件事情,六皇子是一句都沒問。
不過現在這三個人聯手更好,也更方便她一起將三個人一同弄死。
說實話,裴純在剛剛來到蠻荒之地的時候,心底還是有一些迷茫。
上輩子,生吃了爹爹的是中了蠱的百姓。
導致蠱蟲入侵百姓的罪魁禍首,就是秦廖兩兄弟。
可……去引爹爹來的,卻是她自己。
換句話說,害死爹爹,她自己也有份兒。
裴純能猜測到,六皇子饒了百姓一命,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蠻荒之地的百姓還能救。
二是,因為蠻荒之地的百姓還有用。
第一點,剛才張太醫來彙報的時候,就已經清楚的告訴六皇子,這些百姓們早已無可救藥。
第二點,張太醫也彙報清楚了,這些百姓們只認人肉,是沒有神智的活死人。
而現在六皇子將人留下,不可能是為了籠絡這群活死人。
夜晚,月夜如晝。
街巷上的活死人個個渾身發抖,被凍的只能緊貼牆邊取暖。
因今日午時,六皇子弄的那一出試探活死人們的行為。
城主府前聚了不少瘦骨嶙峋的活死人
他們不知道進屋躲避,只任由自己在寬闊的街巷內吹著刺骨冷風。
甚至有兩三個因為穿的太少,已經被凍的沒了意識。
六皇子不作為,御林軍根本不敢插手活死人們的事情。
倒是跟來的郎中,在裴粹的組織下,熬了些暖身子的熱米湯,餵給了他們。
但也僅僅如此。
裴粹曾經問過御林軍,得到的結果是沒有六皇子殿下的命令,誰都不能動這群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