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古淵告訴她的。
古淵說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他是千手蠱的主人。
自然知道,今日六皇子已經流了這麼多血,身上還沒了一隻胳膊。
千手蠱定會迫不及待的將六皇子吃掉,當做發展族群的養料。
江興任耳邊細小的蠱蟲微微振翅。
他聽到了,所以跑到六皇子面前時,手中的小刀已經收回衣袖內去。
但也只是藏了起來,他隨時準備著,若六皇子有變,便徹底了結了他。
他哀嚎著上前一步:“六皇子殿下,殿下!”
“張太醫,你快來救救六皇子殿下!”
江興任哭喊的聲音響徹整片城外小樹林。
那模樣,如喪考妣。
他淌著眼淚跑到六皇子身後,就要為他解開只綁住一邊胳膊的繩子。
倒是張太醫冷靜的很,指揮御林軍一邊殺掉食人族,一邊還能跑到六皇子身側來,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箱就要為其包紮。
御林軍們腳步極快,雖仍有睏倦,但還是拎著長槍,朝那群食人族毫不留情的刺過去。
食人族們登時哇哇尖叫,他們原本因為御林軍來到的慌亂更甚,聚在一起的陣型也被打亂。
領頭的食人族見此,大聲疾喝道:“快退,咱們快退遠些!”
一邊說還一邊呲著滿是鮮血的紅白牙齒:“他奶奶的,今天吃到這麼鮮嫩的肉,算咱們值了!”
他身後食人族們跟著大聲應和:“值了、值了!”
即便有人接連倒地,也沒能阻擋這群食人族們附和領頭人的熱情。
不過他們還是像根本不知道害怕一般,有的臨死之前還抱住御林軍的長槍尖,由原本的垂死掙扎,到一動不動。
只為給同伴留出反殺御林軍的空間。
食人族們被訓練的團結、默契,像是一個磨合多年的軍隊。
張太醫見此眼中感興趣的神色一閃而過,不過面前六皇子血流如注,已經是瀕死的神態。
他無奈,只能暫時按捺下自己的心思。
率先為六皇子檢查身體,各種各樣藥粉,不要錢般灑在六皇子的身上。
還有許多白色布巾包裹住六皇子斷掉的臂膀。
張太醫看著六皇子滿身傷口,深覺自己忙不過來。
轉頭一看,發現江興任依舊趴在六皇子的肩頭上哭泣。
他:“……”
“別哭了,煩不煩人!快過來救人啊!”
他忍不住朝江興任吼道。
覺得這謀士能在六皇子身邊待這麼久,完全是因為此人只會溜鬚拍馬。
一點正事都不幹!
江興任被吼得眼淚一噎,愣了好一會兒,就在張太醫忍不住再次崩潰大吼的時候。
他委委屈屈的到了六皇子身邊:“張大人,還請您諒解,江某一時控制不住自己。
更何況,六皇子殿下什麼時候受到過這麼嚴重的傷!”
張太醫沒空聽江興任自白陳情,將一卷白色布巾扔給江興任:“快來幫六皇子封住身上傷處!”
江興任憋住嘴巴,聽話的照做了。
裴純看著遠處那一群食人族就要被殺光,微微皺眉。
“我還以為這張太醫,還要留下幾個食人族用作研究。”
古淵用額頭微微蹭了蹭裴純的肩膀:“明澄想知道這群食人族,是如何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嗎?”
裴純終於收回一直看著遠處的視線,她猛然轉過頭看向古淵:“赴川知道?”
古淵微笑:“不知道。”
裴純:“……”
“我聽你這麼問,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她無力吐槽。
古淵將自己的腦袋從裴純的肩膀上,挪到她的頭頂,下巴墊住裴純。
他用胳膊牢牢禁錮住她的腰身。
“想知道也不難。明澄一會兒留下個會說話的活食人族就可以。”
裴純無所謂點點頭:“要想留下那群食人族的命,很簡單。”
遠處,張太醫與江興任已經將六皇子綁成了個粽子。
跛腳男人靜默的看著,眼中沒有絲毫情緒。
裴純就是在這個時候,帶著古淵,騎馬出現在眾人面前的。
她身後還跟著一群剛被叫醒郎中們。
還有眼底青黑的裴粹。
這群郎中不是裴純叫的,是裴粹特意叫許多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