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x安慶梅(下)——
二人動作同步的不可思議,一到裴純的面前,便跪到地上,恭敬的開口道:“見過陛下!”
裴純笑著上前,率先將已經大變了樣子的安慶梅扶起:“夫人快快請起,您今日這番樣子差點叫我認不出來!”
此時的安慶梅長髮梳起,眼神亮晶晶的,看上去活力十足,一張臉被西疆大漠的風沙吹得黝黑,但看上去卻十分健康,臉上帶著的笑容明媚。
絲毫不見一點之前出了京城時,絕望等死的枯萎模樣,那一口白牙叫人瞧著就心情頗好。
安慶梅順著裴純的力道站起身:“多虧了江將軍,我才能有今日脫胎換骨之時。”
她說著,還側頭看了一眼旁邊憨厚撓頭的江越。
那廂,古淵已經將人扶了起來。
見到安慶梅看過來的江越,頓時臉頰一紅,望著安慶梅的眼神之中全都是明目張膽的愛意。
裴純身後的公主娘也早就紅看了眼眶,見此忍不住將安慶梅拉到自己的身邊來,二人手牽著手去一邊敘舊了。
江越也正色開口:“陛下,還請移步去軍帳中。
西疆王也早就已經遣人送來了訊息,明日便會到達。”
裴純點頭,朝著江越指引的方向而去。
她身邊的筠兒還在路上笑眯眯的問江越:“越舅舅,上次見面您說要帶我去看舅母,現在舅母在哪裡呢?”
裴純聽到這話,在前方與古淵相視一笑。
這孩子被放在四哥與公主娘身邊養著,竟然學會了變著法的促狹別人了。
簡直是……黑包子。
那廂,被問到的江越撓了撓頭,眼神不由自主的挪到了一旁與公主娘手牽著手的安慶梅身上。
個子小小的筠兒見了,笑容更甜了一些。
裴純剛剛落座,就見那邊的江越已經十分會照顧人的,將身邊的軟墊塞到安慶梅的身後,像是生怕人坐在木椅上會硌到身子。
筠兒也有樣學樣,在裴純身後墊上了軟墊,還帶著笑意的開口:“舅舅真會照顧人,我也要跟著舅舅學習。”
眾人全都忍俊不禁,調侃的看向早已經悄悄紅了臉的江越和安慶梅。
公主娘見安慶梅現在的模樣,早已不同於之前在京城時抑鬱寡歡,沒有絲毫笑臉的樣子。
心中甚慰。
她落座後,試探性的悄悄在其耳邊問道:“越兒對你如何?”
安慶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有些黝黑的脖子:“挺好的,多虧了有他,若不然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上一任皇帝死了以後,剛過完春節,天氣還未徹底暖和,江越便帶著她踏上了去往邊疆的路程。
安慶梅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日益消瘦,所以在離開了京城這個困了她半輩子的地方的時候,非常珍惜的趴在巨大馬車的窗邊,看著外頭的景色。
她想要將自己在臨終前所有經歷的景色全都記住。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實在是太冷了,她還未走幾步便染了風寒。
整個人病殃殃的幾欲氣絕。
大雪不斷,二人在野外,條件艱苦,就算是有退燒的藥品,也到底不如在屋內暖和。
她縮在馬車內的床上,腦子燒的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能感覺自己的身子,一陣冷一陣熱的。
“江越……你將我丟下吧,走吧。”她無力的喘息一口。
可得到的回應,卻是一個無比溫暖卻讓人安心的懷抱。
這個堅實的懷抱,與她隔著厚厚的被子,將她牢牢的擁在懷中,一整晚都不曾放開。
她知道,是江越怕壞了她的名節,所以才隔著被子抱她的。
到了半夜時分,她身上終於熱了起來,可也正因如此,渾身出了許多溼黏黏的汗水。
她想掙脫開江越如同火爐的懷抱,踢開被子涼快涼快。
可每一次都能被江越精準的預判,讓她不能肆意涼爽安慶梅心中煩躁,原本就因高熱難受的腦子也越發不清醒。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擠壓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她竟然窩在江越的懷中哭了出來。
多年自我折磨,自我封閉,好像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了發洩的出口。
她將自己的臉頰埋在江越的胸前,任由自己像一個孩子似的,哭溼了江越的衣衫。
後來……她竟然活著到了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