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許精誠之後,上臺主刀手術的是曾衛國。
這位昔日市立醫院普外科的王牌,此時卻揹負著省立醫院的願景,站到了和許精誠對立的擂臺上。
經過半個月的時間,徽京醫療界都知道了省立醫院的手段,對於他們來說,省立醫院的行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地道,挖同行的牆角,而且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
不過省立醫院畢竟家大業大,首先就是不在乎這些屁民的想法,其次這些屁民還指望在徽京醫療界頤養天年呢,也不能傻乎乎到主動跑到省立醫院領導面前指責他們這麼做不地道。
但對於曾衛國,這些人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剋制了。
“他就是曾衛國?看起來還挺正派的,怎麼做的全都不是正派該做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哦,市立醫院之前那麼信任他,送他去京都醫院學習了半年,可惜這一送竟然直接把人送沒了,這誰能想到?”
“hetui!我最看不起這種叛徒了,背叛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可恥啊!”
眾人的議論聲並未刻意降低分貝,雖然隔著玻璃,但上下兩層的距離還是太近,曾衛國只覺得有無數只蒼蠅在耳邊嗡嗡嗡,內心的情緒也壓抑到了極點。
不過好在,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只要今天的這臺手術順利完成,自己也算光榮完成任務了吧。
曾衛國強行振作精神,對於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充耳不聞,洗手、換衣,走上了屬於自己的手術檯。
手術檯上躺著的,正是黎先生的老舅,三天才剛剛住進省立醫院,各項術前檢查都著急忙慌的插隊完成,為了就是趕上今天的這場腹腔鏡手術演示會。
他就是省立醫院最後的勝利籌碼了。
二樓手術觀摩室內,評委裡徽京系的醫生看到手術檯上的病人,紛紛交換了一下眼神,幾個和黎先生關係密切的醫生默默點了點頭,算是最後確認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傳聞屬實,等會兒諸位投票長點心吧。
黎先生並沒有任何反應,正襟危坐,但眼神裡的關切之情還是掩蓋不住的。
玻璃窗外,一樓手術間,曾衛國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
手術,開始。
曾衛國畢竟是市立醫院普外科前任王牌選手,在京都醫院又深造了半年的腹腔鏡技術,面對如此平平無奇的闌尾炎病人,他顯得十分遊刃有餘,毫無壓力。
作為一名在臨床工作了快二十多年的中年資醫生,曾衛國的特點就是穩健,每一個操作步驟都和操作指南上不差分毫,在術中遇見各種問題,也能以最規範的措施去應對。
如果說許精誠剛剛的那臺手術讓眾人眼前一亮,激發了大家的想象力,那麼曾衛國的這臺手術就是又把眾人拉回了地面,雙腳踩實,踏踏實實的學習腹腔鏡的基操。
兩人的技術確實就像是省立醫院領導所說的那樣,各有千秋,沒辦法強行說誰更拔高一截。
畢竟對於病人來說,如果可以,他們應該更希望能遇到曾衛國這樣的醫生,穩穩當當的把手術做完,別在自己身上整那些花裡胡哨的玩意兒,萬一失手了呢?
許精誠旁觀著曾衛國的手術,心裡也忍不住暗自點頭,感覺在某些細節上,曾衛國其實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更勝自己一籌。
但這臺手術真的會這麼平穩的順利結束嗎?
許精誠對此持懷疑態度。
重生後自己的記憶就像是老電影放映機一樣,從來都沒有虛晃自己一招的情況,既然自己回憶起了今天這臺腹腔鏡演示會將有大事發生,那麼就絕不會善了。
曾衛國排在了手術演示的最後一位,在他的後面,就沒有安排手術了。
再加上許精誠剛剛看到黎先生莫名產生的熟悉感。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出問題的病人,就是此刻躺在手術檯上的黎先生老舅。
不過讓許精誠感覺到奇怪的是,這個病人似乎只是個普通的闌尾炎病人,曾衛國的腹腔鏡技術又這麼穩重,看起來根本沒有出錯的可能性啊。
而就在這時,一名醫生慌慌張張跑進了手術觀摩時,省立醫院領導似乎和他認識,看到他後就默默起身走出了房間。
房間內眾人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曾衛國的手術上,並沒有人注意到悄然離去的省立醫院領導,只有許精誠看到了這一幕,隨即默默跟了上去。
剛推門出去,許精誠便聽到省立醫院領導的責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