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梓沒和祁放聊兩句,餘光攏進地面上一道她曾看過很多次的熟悉剪影,悠悠回頭。
她剛才和祁放聊天時的笑意還漾在唇角,就這麼明晃晃落進柏翮眼裡。
這個瞬間,他腦子裡只剩下一個聲音。
「你喜歡的女生要有男朋友咯」
柏翮簡直要氣瘋。
真他媽武媚娘當寡婦,讓人失去李治。
饒是他這會兒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也不能對著連梓撒氣。
他低眸看她,“怎麼在這兒站著,沒跟江知渺他們一塊兒走?”
連梓“哦”了聲,“碰見熟人就留下聊了會兒,讓渺渺他們先走了。”
熟人?
柏翮颳了眼祁放。
從剛才連梓跟他聊天的狀態來看,如果是熟人,確實能解釋通了。
所以他早就認識連梓,下午在報告廳就是純裝孫子是吧?
連梓朝祁放攤開手掌,“這是我在山城的朋友,叫祁放,我看他宣講會的時候就坐你旁邊,你應該有印象。”
柏翮拖腔帶調地“啊”了一聲,緩緩扯唇,“有。”
何止有印象,他對這孫子的印象可太他媽深了。
跟柏翮夾槍帶棒的寒暄過幾句後,祁放抬腕看了眼表,“行了,你們快去吃飯吧,我也該走了。”
臨末了囑咐連梓一句,“好好學習,好好休息,下次想回山城跟我說一聲,我當司機。”
說到司機,連梓想起某個怨種,突然笑出聲,“讓唐有旻來吧,他專業司機。”
餘暉的光暈落在她眉睫,杏眼彎彎的,眸色被眼底的笑意洗得澄亮。
這個瞬間,柏翮能感覺到她是放鬆的。
一個認知逐漸清晰起來。
連梓對祁放是毫無防備的,而連梓和他之間似乎隔著層刻意壘起的高牆。
她永遠理智,這堵牆就永遠存在。
先前他想溫水煮青蛙似的磨她,萬一哪天桃花就開了,梅子就熟了,冰山就化了呢?
現在再看,煮他大爺。
再這麼憋著,他怕是要瘋,沒準就真跟連梓發展成醫患關係了。
連梓把祁放送到路口,送他上了車才折回校門口找柏翮和季遠。
考慮到人多,吃飯的地方定在學校對面的商業街後排的一家木屋燒烤,包廂在四樓的最裡側,門半敞著,三人到的時候,剛好趕上旺仔哀嚎,聽著像是玩兒什麼遊戲輸了。
連梓一推門,裡頭那人眼睛瞬間亮了,“是吱吱誒!”
“怎麼了嗎?”連梓有點懵。
江知渺歪歪頭,“吱吱,你怎麼跟柏翮一起來啦?那個帥哥呢?”
柏翮不耐地咬了咬下唇,這話聽著不太順耳。
“祁放先回去了,”連梓把書包掛上門口的架子,坐到江知渺和陸瑤之間的空位上,問她,“你們玩什麼呢?”
江知渺解釋,“我們剛才在玩國王遊戲啦,旺仔被指定和下一個進房間的人跳trouble maker,我們都以為會是柏翮來著。”
連梓瞭然,“所以我現在要和旺仔跳舞嗎?”
旺仔從座位上彈起來,腦袋剛有要往下點的趨勢,頭頂被某人扣住,旋即一道略顯低沉的男聲傳來。
“我跟你跳。”
尾音輕飄飄落下,全場沒有一雙眼睛是閉著的,個個瞪得跟銅鈴似的。
季遠:“翮哥要跳舞!?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襖,我的大腦變大棗!”
周宜:“翮哥要跳舞!?我的大姨和姑奶,嚇得我一瘸帶一拐!”
旺仔抱著腦袋,“翮哥要跟我跳舞!?我的爹我的爺,我的襪子我的鞋,我的大伯二舅爺,我的褲子尿半截!”
江知渺笑得仰倒在連梓懷裡,“你仨背課文的時候要有這水準就好了。”
“你想好了,真要跳?”
全場都在笑,只有褚珏關心柏翮是不是真的要跳舞,這將直接決定他的手機攝像頭要不要開啟。
柏翮一把薅起旺仔,睨了江知渺一眼,“你們一開始想整的不就是我麼?”
小算盤被戳穿,江知渺呲著的牙瞬間收了回去。
旺仔雙手合十,“算了算了,我認罰,我不敢跟翮哥跳舞。”
說完,自己抽了一張懲罰卡。
「用腦袋比劃一遍自己的名字」
宋宇望三個字比劃下來,他頭暈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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