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翮給手機充上電，跟連梓走散之前就沒電了，後面褚珏給他發的訊息也沒收到。

剛開機，微信提示音就炸了似的響。

大都是新年祝福，還有褚珏的n多條求救。

23：57

「我沒帶鑰匙，晚上去找你」

0：25

「怎麼不回訊息？你死了？」

0：27

「我現在出發去你家了，等會兒出來接我，我就不按門鈴了」

0：48

【語音通話，未接】

【語音通話，未接】

【手機來電，「兒子」，未接】

簡訊：【你最好在我到你家之前回訊息，不然我把你手機砸了】

0：51

「我到你家了，你人呢？怎麼不出來接我？」

「我真要凍死了」

看褚珏這麼慘，柏翮心情總算是好點了。

手機震了下，他退出褚珏的聊天介面，置頂的那個小胖鳥頭像旁邊多了個未讀氣泡，他無意識勾了勾唇，點進去。

「羽絨服兜裡有新年禮物，謝謝你帶我在外面過年」

柏翮眸光微動，撂下手機，滑著椅子到衣架旁，摸了摸羽絨服口袋。

果然有一側裡面鼓鼓的。

今晚戴過的髮箍也在內襯的口袋裡。

柏翮一併拿出來，把其中那個純白的毛球放在手心裡揉了兩下，笑了。

髮箍，鑰匙扣，這兩個怎麼看都像是小姑娘的東西。

連梓這是真拿他當公主了。

他起身，拉開壁櫃最上層，把之前鋼琴比賽的獎盃拿出來。

又找了個亞克力的盒子，把髮箍放了進去，安置在最上層。

褚珏洗完澡出來，正巧撞見他正在捯飭那枚髮箍，眉心瞬間擰起，眼睛被辣到。

這人什麼愛好？

他抽抽嘴角，“柏翮，你不會背地裡還穿jk吧？”

“昂？”柏翮挑眉，“什麼叫jk？”

褚珏其實也不太懂，但之前江知渺穿的時候聽她說過，知道有這麼個東西。

“就……那種制服，小裙子？”

柏翮瞬間臉黑了，舌尖颳了下後槽牙，拎著褚珏的後衣領，咬牙，“我他媽今天不把你褲子踹掉，都算你拽的緊。”

“不是，哪個男的沒事兒收集那玩意兒啊？”褚珏朝壁櫃最上層的髮箍抬了抬頜。

柏翮一腳把他踹到門邊，“你閒的？滾隔壁睡覺去。”

褚珏翻了個白眼，“行行行，晚安。”

柏翮磨了磨牙，“惡不噁心，還晚安，趕緊走。”

沒再多看他，柏翮拿起手機，給連梓回了條訊息。

「收到了，睡吧，晚安」

微信剛發出去，他突然就想起今晚小賈給連梓打電話的事兒。

餘光颳了眼正慢吞吞開門的褚珏，又叫住他。

“你回來找誰的？”

褚珏頭也沒回，“問這個？你喜歡我？”

柏翮被氣笑，剛才他噁心過褚珏，現在又被反過來噁心到了。

不過從褚珏給他發訊息的時間來算，他心裡也有數了。

“除了我以外，你今天還見過其他男的麼？”

這話，褚珏怎麼聽怎麼彆扭。

“我見男的幹什麼？”他折回來，照著柏翮身下的椅子就是一腳，“你能不能正常點？”

沒見過其他男的，那就是沒碰上小賈。

套出來了。

柏翮被他踹到窗邊，手肘支著椅子扶手，曲指抵在唇下，玩味地看著他，就是不說話。

褚珏被他這賤樣刺痛到，要不是今晚還得靠他過活，他是真想朝柏翮臉上招呼一拳。

兩人輪著氣人，最後都落了個心裡不痛快。

褚珏臨走前，柏翮懶懶開口，“把燈給我關上。”

“嘖。”

房間暗了下來。

月光透過窗子斜照到地面上，被切割成一道形狀規則的光影。

原本細小的雪花這會兒已經轉成了投影在地上都肉眼可見的程度，鵝毛似的飄下來。

他突然就想起剛下雪那會兒跟連梓說的話。

淋雪禿頭。

自己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慫死了，柏翮。

他轉過身，面向窗外，看著窗外蹁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