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最後一道鵝黃被蔓延而來的藍紫色抹去,連梓的視線把柏翮搭在桌邊的手描了無數遍。
約莫過了五分鐘,柏翮還不出聲,連梓有點惱。
“你聲帶讓人摘了?”她撩起眼皮,視線甩過去,對上一雙漫著淡淡霧氣的眼,愣了愣。
眉眼間的凌厲被磨掉大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明明委屈的是她好吧?
男生唇瓣動了動,剛要發出聲音,樓道里傳來一道女聲。
“教室裡是不是有人?”
同行的女生掃了眼高窗,回應,“燈都沒開,怎麼可能有人啊?”
“但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連梓瞳孔驟縮,視線在周圍颳了一圈。
空蕩的教室,黑燈瞎火的,一男一女。
很容易讓人有不純潔的想象。
但整個教室躲無可躲,連個能擋人的多媒體都沒有,她慌得一匹。
聽聲音,兩個女生應該還在前門。
前門沒有小窗,後門有,二人現在的位置離後門更近,剛好在她們往裡一探就能看見的位置。
而且這教室一直只鎖前門,後門開著。
就算她們不推門,從後門小窗也能看個七七八八。
現在鎖門也來不及,唯一有可能擋住人的地方就是最後排用來存放雜物的高櫃。
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連梓一把扯起柏翮的手腕,把他掖到後門對側高櫃和牆角之間的空隙。
一平米不到的空間,他旁邊已經沒有連梓可以站腳的位置了。
“過來。”
男生清沉微啞的聲音落進連梓耳中,幾乎是同一時間,後背多了道外力。
柏翮手腕下壓,旋即女生髮間的青提香撲過來,裹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側頸。
許是被嚇到,呼吸有些亂,一下一下的,像小貓毛茸茸的尾巴毫無章法地掃在頸間。
距離驟然縮短,連梓下意識抬頭,杏眼張著不可思議的弧度,剛想壓著聲音回他句什麼,卻意外發現這人竟然比櫃子還高出一截。
柏翮還在從上腹處女生貼上來的兩團柔軟中緩神兒,後頸劃過一道微涼的觸感,旋即後腦勺被人扣住,猛地往下一壓。
女生的側頸驀然闖入他的視線。
纖細又脆弱,甚至能看清淡淡的血管紋路。
肩窩處傳來男生的一聲輕咳,灼熱的呼吸剮蹭過她耳頸處薄薄的面板,帶起一陣酥麻。
劇烈跳動的心臟即將佔領理智的高地,再這麼下去,她的心跳聲真的會被他聽個一清二楚。
連梓輕拍了拍柏翮的後頸,壓著氣聲低吼,“你別喘氣兒了!”
尾音剛落,後門傳來響動。
不是開門的聲音,聽著像是趴在門上。
外面女生的聲音又傳來,“你看,我說沒人吧?這年頭怎麼可能有人敢在老師辦公室對面的教室私會嘛。”
“那剛才可能是老師辦公室的聲音。”
“走吧走吧,吃飯去。”
聽見兩人聲音漸遠,連梓一直吊著的呼吸才放鬆下來,這會兒才注意到,頸間掃過的呼吸的真的輕了很多。
又想起剛才腦子一熱讓柏翮別喘氣了,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個不講道理的壞蛋。
“人走了。”
她收回按在柏翮腦後的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埋在她肩窩處的那顆腦袋沒動,她又使力推了兩下。
耳畔終於響起男生的聲音。
“你是不是想讓我死?”
柏翮現在是真想照著她的側頸咬一口,報復她剛才提出那麼不近人情的要求。
察覺到他環著自己的手臂非但沒松,反而還緊了幾分,連梓眸光動了動,“鬆手啊?”
“仗著我什麼都能聽你的,現在都敢這麼欺負我了。”
柏翮長這麼大,第一次生悶氣。
耳畔的委屈氾濫成災,一股腦地灌進連梓的耳膜,她簡直要氣笑,“我怎麼欺負你了?”
沉悶的深呼吸撲在她耳頸,“不讓我說話,不讓我呼吸,連同桌都不讓做了,是不是真以為我沒脾氣?”
連梓別過臉,離那顆靠在自己肩窩處的腦袋遠了些,繼續道:“拎著校服轉頭就走,你怎麼沒脾氣啊?”
她還沒說委屈,他先告上狀了。
“而且不是你不想做同桌嗎?怎麼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