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裡盛著月光,還有連梓的臉。
她是真的不想承認,但又否認不了心裡那股莫名的情緒。
心臟猛地跳了下,就在他俯下身時的某個瞬間。
晚風帶著清冽的柚子香氣吹過臉頰時,像有什麼東西雷霆萬鈞地砸下來似的,重重敲擊著身體的某個部位,臉頰才被抹平不久的燙意重新撲上來。
有些人能當渣男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是真的有點本事,也有點天賦。
不可置否,這張皮囊很有吸引力,但人是個十足十的混賬。
連梓握拳在柏翮眼前晃了晃,笑笑,“看看,這是什麼?”
柏翮挑眉,“嗯?”
下一秒,女生的拳頭實實在在地落在了他的右肩。
貼心地避開了內臟。
柏翮一聲悶哼,氣笑了,“連梓,你玩兒不起。”
“你不是我喜歡的型別,柏翮。”
連梓揉了揉被他的骨架撞疼的手,輕抬雙眸,“我不喜歡捱打還會發出聲音的男生,不夠堅強。”
聽聽,聽聽。
這他媽說的是人話?
這擇偶標準具體到就跟現想的一樣。
柏翮偏頭,舌尖頂了頂顎,輕嗤,“你找個沙包多好,打漏了它都不會叫。”
“好建議,採納了。”
連梓把肩上的外套扯下來還給他,撂下話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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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又是死亡週一,班上卻熱鬧得很。
陸瑤把運動會給大家拍的照片都洗出來分了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高光時刻。
小賈是3000米冠軍衝線的瞬間,意氣風發。
徐皓是4x100接棒的瞬間,沉穩可靠。
季遠是標槍比賽結束後親吻金牌的瞬間,笑容燦爛。
只有旺仔跪在地上,仰天長嘯:“媽的!為啥我是摔在沙坑裡的那張啊!”
連梓掃了眼自己桌上的照片,默默收進書包。
怎麼每張裡面都有柏翮。
一張跑2400的時候朝柏翮比“1”的,還有一張被柏翮拎著衣服裹成粽子的。
麻了。
臨5分鐘上課時,門口的同學喊了聲,“吱吱,有人找。”
連梓應聲出門,柏翮懷裡攬著弱小可憐無助的13哥,站在門口的水房裡笑得春風和煦。
一見連梓,13哥直接一個標準的直角鞠躬,態度極其誠懇,“對不起學姐!是我太小心眼了,比賽輸了就把氣都撒在你身上,也一直沒看回放,學長已經逼……”
柏翮捏在他肩膀上的手稍稍使力,把他裡咬著的“逼”字硬生生拐了個彎,“逼……比較客觀地跟我講過道理了,今天來是想和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連梓挑眉,他剛剛是想說柏翮逼他了吧?
不過13哥好歹是來道歉了,看在他態度還算誠懇,又沒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份上,連梓選擇和解。
13哥眼淚都要飈出來了,“謝謝學姐原諒!”
他媽的,肩膀快被捏錯位了!
早晨剛到校門口,就被柏翮拎到學校西門後面的小巷子裡,美其名曰教育,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哥,學校裡看著像個人,出了學校跟條瘋狗一樣。
道完歉,柏翮和善地打了個招呼就放人回去了。
一天的時間在交換照片中過去,運動會過後,飯搭子大部隊再添幾人。
今天來得早,江知渺和曲夢曼佔到了大桌子,夠坐下八個人的,加上連梓陸瑤,還有江知頤褚珏小賈,總共七人,正好坐開。
正討論這周高一軍訓的時候要不要偷偷去給葉隨送點空投時,桌上出現了第八個餐盤。
旋即一道嗓子裡好像卡了痰一樣的聲音傳來。
“介意我一起麼?”
曲夢曼抬頭一看,嘗恨哥單手撐著桌面,朝她挑了挑眉。
靠啊!這人光是站在那兒就構成騷擾了。
她強忍著噁心,罵了句滾。
但嘗恨哥並不在意,他有自己的小世界,不管別人怎麼拒絕,他都聽不見,徑自坐在褚珏旁邊,連梓對面。
笑得諂媚又詭異,三分油膩,三分噁心和四分面部抽筋。
“級花姐姐,你跑步實在是太帥了!我都感覺我配不上你了!”
聞言,江知渺突然感覺盤子裡的西紅柿炒雞蛋變成了屎,撂下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