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噩夢時間真的沒啥必要吧，大爺好像也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

他好像還真幹得出來。

莫名其妙，喪心病狂這個詞竟然和大爺扯上了關係。

商以柔握著這枚陀螺，想了好久也沒想出個一二三四來，乾脆轉頭看向在另一個樹人的樹幹上坐著的另外三人。

“我睡一會兒，你們需要我的時候叫我。”

“好的。”

應如是點點頭，又看向路橋他們，“要不你們也睡一會兒，我保持清醒，我要是困了再叫你們。”

“好，”路橋點頭，“沒有食物和水源，剛剛又跑了那麼久，休息一會兒吧。”

這個時候儲存體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應如是這句話，大家都放心睡著了。

商以柔下意識裹緊衣服，她不需要繩子固定她自己，因為她可以保證自己睡覺絕對不會動。

這一覺商以柔睡得並不安穩，再一次夢到了她爸，但是這次只夢到了她爸，她媽完全沒有出現過。

夢裡的場景是她姥爺家的陽臺，那裡並不是傳統的陽臺與客廳用門分離，而是直接打通做成一體的設計，在本屬於陽臺的地方鋪上了白色羊毛毯。

暖橘色燈架在一邊，地毯上還有她小時候的玩具，非常溫馨。

這就是她小時候爬著走的地方，此刻她確實用大人的姿態在俯視，有那麼一瞬間她看到了還在爬著走的她自己。

那一刻，心裡沒有憐愛，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就呆呆站著，知道身邊有了其他聲音。

“你在害怕。”

是她爸爸。

“是，你們走後我一直很害怕，以前我不想把這個掛到嘴邊，但是現在我想我必須說出來。”

商以柔這次完全沒瞞著，直接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爸，我怎麼樣才能克服恐懼。”

她沒辦法，就算大爺這樣引導她了，她也沒辦法短時間克服一切，她的恐懼和焦慮不安，一直在潛伏，只不過她現在可以真的去面對罷了。

“還記得你小時候我最喜歡帶著你看什麼型別的電影麼？”

眼前的場景依舊是溫馨的幼時記憶，現在她好像背對著她爸爸，其實她很想轉身撲進爸爸的懷裡，可是夢裡她完全不能動彈。

她爸喜歡帶她看科幻戰爭片，她一直都記著，所以小時候不和其他女孩子一樣喜歡布娃娃，而是對那些刀槍棍棒感興趣。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後來她爸才找關係把她送到了第九特區，簡稱九區。

“我記得。”

“還記得當時我說過什麼嗎？”

就在這句話中，她轉身看過去，她看到的不是蒼老的父親，而是他最耀眼年紀時的模樣。

腦子裡他後來病重渾身插滿管子的畫面再度浮現出來，商以柔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爸，我一直沒敢問一句，你哪個時候，是不是好疼好疼啊……”

“不疼，我想多陪陪你，不這樣我就沒時間了。”

商以柔再度哭醒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角里的淚珠再次滴露，洇溼了一小片衣服，她抬起胳膊擦掉所有眼淚，可是還是難以忍住她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