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攢下帶回來的小米，一大半都給了小建華吃，小時候鹿建華吃的麥乳精都是他買的。

鹿建華每次一見他回來，就纏著他，又是要騎高高，又是掏他口袋的，一點都不認生，親的不得了。

其實鹿建華這樣，才很大部分彌補了鹿老漢親情缺失，畢竟他回來，兒子怕他，孫子們又跟他爹一樣，是光長個不長腦子的蠢貨。

鹿老漢又嫌棄又失落，所有的愛都在這個小弟身上得到了滿足，要說鹿有為一直把小建華當小兒子養，那鹿老漢就是寵溺無原則了。

也就是他口中的蠢貨爺仨心大，同意寵小建華，不然真的會引發家庭矛盾。

鹿有為身上又冷又疼的，老子兒子都把他給忘了，只好自己悄悄推開了門進來。

門板的咯吱聲，又一陣冷風吹過，小建華哭的滿臉都是淚，被凍的哆嗦了一下。

鹿老漢扭頭怒吼，“關門！凍著建華老子跟你沒完！”說完攔著鹿建華上了炕。

鹿有為……

默默關了門，小心翼翼坐在板凳上，也不敢上炕坐。

鹿角鹿皮在這都輕車熟路了，其實建華這倆炕，裡屋的炕連著廚房，比外頭暖和，裡屋還有書，睡覺也在裡頭。

鹿皮鹿角進了裡屋，在箱子那拿了幾個紅薯，一把板栗和一把花生，笑呵呵的扔火盆裡頭烤了起來。

鹿老漢哄了又哄鹿建華，好不容易他不哭了，鹿老漢也鬆了口氣，踢了一腳鹿有為，“還不去給你小叔燙個毛巾擦擦臉，皴了咋辦！”

鹿有為……

默默起身去燙毛巾，路過笑嘻嘻蹲在火盆邊的鹿皮兩兄弟時，突然感覺有點糟心……

擦了臉果然舒服了很多，鹿建華還有些抽噎，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特別招惹稀罕。

然後絮絮叨叨的，給鹿老漢講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辦的這些有意義非凡的事，還有有交了朋友，還不用下地的竊喜。

講的口乾了，還有有鹿有為倒水，鹿老漢喂。

小建華緊緊挨著鹿老漢坐，這讓鹿老漢很受用，“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走？”鹿建華有些不捨的問，每次見面沒幾天，鹿老漢就走了。

鹿老漢摸了摸小建華的有些長的頭髮，心裡發軟，“我退下來了，以後都不走了，就在家養著你，看著你。”

“真的嗎！以後都不走了？”鹿建華特別開心，又感覺不對，擔憂的問，“大哥你是正常退下的嗎？”

鹿老漢笑了，“放心，正常退，沒人搞我。只是這次下礦，也是發現我真的老了，都65了，體力跟不上了，別擔心。”

“你才不老呢！”

“哥哥高大威猛，好看又強壯，聰明又能幹！你要是能一直在家裡，我會很安心，你退下來我高興，你要好好幫我哦！”

鹿建華不滿意又理直氣壯的誇讚，和使喚，讓鹿老漢笑出了聲，那股遲暮之氣也散了很多。

鹿角鹿皮互相擠眉弄眼的，感覺牙酸的不行，三爺爺這個嘴真是哄鬼都行！

鹿有為有點吃醋，三叔都沒有這樣哄過他，有些幽怨的盯著鹿建華。

鹿老漢笑的高興，滿口應下，恨不得現在就給鹿建華當牛做馬。

鹿建華只有在鹿老漢這，才有小孩子的活潑。

面對鹿有為爺仨時，習慣性擺長輩譜，所以鹿有為才會有那種又敬建華，又把他當兒子的矛盾混合感。

鹿建華轉過頭，趴到炕頭那，玻璃窗戶那的桌子上，拿過來一沓畫紙。

“大哥，你看！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等我表好了，給你安上玻璃送給你！”眼睛亮晶晶的鹿建華，滿臉都是快表揚我，快誇我！

鹿老漢低頭一看，這畫的是他年輕時候和現在，基本上是一歲一張。

而且每張都上色了，除了衣服不對，這個長相真的是沒差別，可見孩子把自己記心尖尖了。

越往後翻，鹿老漢越想流淚，還有他父母的，兄弟的，爺爺奶奶的，大大小小的紙張，張張催人淚下。

鹿老漢眼睛有點酸，抬手摸住建華的腦袋，溫柔的說“建華畫的越發好了！大哥特別喜歡！大哥得謝謝你！”

鹿有為也悄默默起身，在自家老爹後邊看著。

鹿角鹿皮更直接，直接去炕頭桌子上看，也不亂翻，就是看見畫的自己了，拿來了，“還有我的呢！還有我的呢！哈哈哈！”

倆公鴨嗓子少年重音了，開心的拿著還沒有上色的畫像，笑的跟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