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幫小朋友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房門輕輕關上。曾霽反而有些侷促了。我以為是因為剛剛他弄哭孩子的事兒。好笑道，“曾先生，帆帆已經睡著了。”

“嗯……我知道。”他說著。往四處看了看，這才邁步往客廳走去。那個何寶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唔……都把孩子弄哭了。估計也是待不下去了吧。

“夏老師，您坐。”

“謝謝。”我摸不準他要說什麼。疑惑地看著他。

“夏老師，剛剛真是謝謝你了。”

他看著我的眼睛。讓我稍稍放下了心來，可能是因為今天小朋友突然喊我的那句媽媽，我生怕曾霽也來這麼一出。

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

曾霽幫我倒了杯開水，嘆了口氣道，“帆帆其實很乖。自從他媽媽走了之後，他還從來沒像剛剛那樣鬧過脾氣。”

“我也不是不哄。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哄。”

跟我一樣。

不過我還是沒搞清楚他想說什麼，也就沒有插話。

“夏老師。雖然你才跟他接觸了一天，我卻也看出來。他確實很喜歡你。”曾霽真誠地看著我，“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除了他媽媽以外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所以夏老師……”

我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生怕他說出些什麼永遠在這裡之類的話出來。

“你能不能在這裡待久一點？你放心，我的意思只是說……你看。你這不是懷孕了嘛，走來走去也不方便，不如等孩子出生了，你再考慮要不要離開。”

原來是這個啊！

因為早上過來時我無意間跟曾霽提過一句，問他如果是籤合同的話，最少要籤多久。

他說的是三個月。

我勾起唇角，輕輕笑了笑，站起身來，“曾先生，只要您願意收留，我就厚著臉皮一直待到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

“沒什麼收不收留的，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他也跟著站起來，感激地朝我伸出手，我覺得有些好笑，他堂堂一個副總，但是為了孩子卻不惜一次次地放下身段。

其實我還蠻佩服這個男人的。

這個世界上，可能真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吧！

曾經我以為顧晨也會這樣，可能每天會早出晚歸，但是總會空出時間來陪陪我跟孩子。

可是他連給我想象那個場景的空間都沒有，就直接破碎了我的夢。

“那夏老師，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哦，對了，明天好像是星期一……”

他說著，抬手看了看腕錶，“還真是星期一，就麻煩夏老師明天早上送他去下學校了……不用走路，有車。”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小腹，其實我倒是沒所謂，懷孕也能走路啊。

不過卻還是應下，回了房間，也沒問是哪個學校。

問了我也不知道路啊，連城市都是陌生的，又哪裡知道一個學校了。

可能是因為終於睡了一覺，也可能是因為這床不熟悉，所以我翻來覆去，愣是沒睡著。

倒是睡前喝的那杯開水，折騰地我不得不爬起來上廁所。

上完廁所正準備回房間，卻迷迷糊糊居然看見客廳這邊的陽臺居然被拉上了窗簾，而偶爾被風撩開的簾子後面，有明明滅滅的火光。

我走過去，提起簾子的一角，卻在看到這背影是微微怔住了。

男人穿著黑色襯衫，布料熨帖，襯得他的身材更加偉岸修長。

雙手搭在欄杆上，本就白皙的一雙手在月光下更顯的皎白，指尖夾著一根菸，那煙被晚風吹得忽明忽暗……

如果不是腦子裡還有一絲清醒，我差點就要撲過去抱住他了。

因為他的背影，太像顧晨！

夾煙的動作，落寞的背影，飄過來的絲絲煙味，跟我離開之前的那一晚，簡直一模一樣。

我的眼眶突然有些酸澀，深深吸了口氣後放下了簾子，回了房間。

我不想讓自己再想起顧晨，倒在床上悶頭就睡。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早上醒來還是樊阿姨叫的我。

洗漱完之後看到坐在餐桌上穿著校服老老實實坐著的小朋友，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曾霽跟我說的話，今天貌似小朋友要去上學啊。

“帆帆，你幾點上課啊？”我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幫他拿啊個三明治。

大早上就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