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走?”顧晨皺著眉,面色不愉,躲開了我的手。
“你……什麼意思?”我咬著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夏彤活了差不多三十年了。估計這三十年裡。哭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月了吧,孟姜女哭長城也不是這麼個哭法啊,何況顧晨還知道我懷著孕。
“字面上的意思。”顧晨放好外套。看也不看我,“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別墅?還是說。很喜歡住在大房子裡。被人伺候的這種生活?”
“我只喜歡你。”我低聲接話,語氣裡帶著些委屈。
從前剛和他在一起時。所有人都是這麼說我的,現在被所有人祝福後。他反而開始質疑了。
“喜歡我的錢?”他回頭看我,冷笑道,“我除了有錢,也沒有別的東西了,本來還是個首長。現在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當然,我知道。你不就喜歡這個身份嘛……算了,你既然嫌五百萬不夠。就自己開個價吧。”
我白了臉,腦子裡縈繞的是他那句“本來還是個首長”。所以,他這是在怪我嗎?
“顧晨,你在怪我。是因為我退伍了?”我盯緊了他的雙眼,他眼底是滿滿的不屑和冷意。
“怎麼能怪你了。”他輕輕一笑,“這個得怪我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攤上你這麼個貨色,導致現在粘在家裡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掀都掀不掉。”
“顧晨!”我不爭氣地哭了,瞪大了雙眼,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你有病吧?喊這麼大聲?我聽的見。”他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厭惡地移開了目光。
“是,我有病啊!”我使勁兒吸了吸鼻子,慘然笑著,“但凡我正常點,就不會這麼死皮賴臉地粘著你,一次又一次地熱臉貼冷屁股,還被你這麼嫌棄。”
“你既然知道,怎麼還不走?”顧晨撇了撇嘴,“行了,也別歇斯底里了,我又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不會心疼你,只會覺得你有病。”
“嗯,我知道了。”我摸著肚子,漸漸緩了下來,輕聲道,“要是以前那個顧晨,他答應過我,永遠不會讓我流淚……更別說還是在懷孕的情況下。”
“嗤!”他冷笑,“夏彤,你怎麼這麼單純?我說什麼你都信啊?那時候說的話你到現在都記得這麼清楚,怎麼現在我讓你走,你卻聽不懂了?”
“能不能別他媽自我感覺這麼好,你看你要是沒懷孕,我媽會不會這麼對你,你以為你是誰?成天賴在我們家,打著喜歡我的名義,你到底……”
“啪!”
他話沒說完,我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手心發麻,心臟絞著痛,眼淚模糊了雙眼,卻倔強地盯著顧晨。
“你這麼希望我走是嗎?”我點著頭,一步步後退,“行,我走,我現在就走!從今天起,我夏彤,不會再踏進這個門一步!”
我不想哭的,結果還是哭了,哭得不能自己,連聲音都在顫抖,只有緊緊地咬著唇,才不至於哭出聲來。
我這麼多天來的思念,在這一刻,全部崩塌成灰燼。
“等等。”顧晨從茶几上抽出一張紙,垂著眸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我以為他要留我,連站在一旁插不進話的阿嬌眼底都騰起一絲希望,她想過來扶我,卻被顧晨一個冷漠的眼神給逼停了腳步,訕訕地站了回去。
“這麼急著走幹嘛?把我房間裡,你的那些東西給拿走……”他說著,頓了一下,又道,“你不會想再次再找藉口,說東西沒拿,過來住兩天吧?”
他話音落下,我緩緩閉上了眼,“顧晨,我是有多眼瞎,才看上你這混蛋!”
我轉身往樓上走去,路過他時頓了頓腳步,一字一句道,“希望這是我見你的最後一面,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不想再聽見你的名字。你比之沈白,有過之無不及。”
他動了動唇,想說什麼,我不想聽了,徑直上樓去。
進了房間,冷漠地把衣服都收拾好,連流下的淚都帶著決然的味道。
阿嬌跟進來,著急地為顧晨解釋,說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
我以前也以為這裡面有什麼誤會,可我現在不覺得了。
即使有誤會,這後果也讓他自己承擔去吧。
收拾好了衣服,看著還掛在衣櫃裡的那條裙子,這是顧晨帶我第一次見孫景坤時拿給我的,和旁邊那套衣服是情侶裝。
從前覺得貴,穿了一次就捨不得穿了,現在只覺得諷刺,不想帶走,也不想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