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歷6年9月15日。
這一天,本來是自己的生日。可在這個本來很值得高興地日子裡,卻因為於海明的存在,變得不再開心。
他一直都不明白,難道只是因為自己不善言辭,就遭致如此指控嗎?就算自己的校服真的沒有那麼幹淨,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同學踢到一邊吧?有種就不要用那種冷冰冰的眼睛看著我啊?有種就好好跟我對質啊?說小話有什麼意思呢?
可陳鈞才一直都明白,真正沒種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啊。
為了躲開於海明冰冷的視線,這一整天的課間時光,他都打算透過一個人在操場踱步來度過。
看著新星中學小小的操場,他想到了立十小學那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操場。說實在的,身為初二的學生的他,本應該會忘掉小學時候發生的那些事,重新迎接新的生活的。
可為什麼,小學時候的那些事,他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呢?每一件事他都捨不得去忘記。也就是這樣,他才能在同學們的冷嘲熱諷中找到自己的真正願望,與兄弟們再度相遇,再度相知,再度一起學習的三個“再度”的希冀,而在這片黑暗中不停前行的動力。
看著周圍正高興地聊天地男男女女,陳鈞才輕笑一聲,那本來也是自己一度度過的美好日子。與大家一起玩雪,一起暢聊,一起打牌的美好回憶仍在昨日。
要是在這個學校,一個朋友都交不到就畢業了的話,會不會有點太過遺憾了呢?自己一個人就這樣孤獨地前行三年又三年,究竟是為了什麼樣的未來活著的呢?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他才不捨得將那些美好的回憶全部忘掉。
或許,他可以勇敢逆轉,逆轉自己的命運,從此不再站在姐姐的陰影之下。可自己要是做出這種選擇的話,又能夠得到什麼呢?很顯然,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兩年後經歷過中考洗禮的未來的自己可以完整地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
男孩呆呆地看著操場上的人來人往,在這些人中,他確實看到了一些在育蕾補課班時看到的面孔。他暗自將這些人的樣子記下,並透過語文課的優秀學生名單,來讓他們的名字與他們本人一一對號入座。並計劃接觸他們,嘗試和他們成為朋友……當然,和自己一個班的混蛋們就算了吧。
陳鈞才一臉茫然,他想看向立志中學的方向,卻只能看到一棟居民樓。居民樓裡的,他所已知的呂雪和於海明兩人都住在這裡。他們家絕佳的地理位置可以讓他們擁有晚出早歸的底氣。
想到這些他越想越氣,什麼時候自己能像他們一樣有這般底氣呢?相信兩年後的未來的自己能給現在這個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可他也知道,兩個時空的人是無法溝通的,除非有超乎想象的能力,才有可能做到這種效果。
很顯然,在這個沒有異能的世界裡,這種事是絕無可能發生的。
可是,自己逗留在操場,除了看景象發呆和打量周圍的人們之外,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了。可看著周圍的景色,以及走在這片景色上的人們,他卻總能想到一些觸手可及的美好回憶。
一直站在原地可不行,沒找多久他就感覺兩腿發麻,只好選擇先走一走,來讓自己發麻的雙腿得到緩解。說來也是奇怪,在這所學校裡,幾乎看不到一個女生挽著男生一起走的現象,和立十中學形成了鮮明對比。陳鈞才很快就明白了,這裡不是一般的中學,管制戀愛的方面可是數一數二的。
在小學的時候,他就想過一場甜甜的戀愛,和身邊的那個女孩一起。可自己都不明白,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樣的,只覺得和她一起,走過一條又一條鄉間的大路而感到心情愉悅。他想分擔女孩因為貧窮帶來的苦痛,可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消除這一份埋藏在她內心深處的苦痛。
就這樣,到了不得不為了徹底根除她的苦痛,而親手鼓動她離開名為故鄉的囚籠的地步,到了近乎永世無法與她相見的地步,自己又應該喜歡誰呢?不知道如何讓一個人在自己身邊感到心安的自己,又怎麼配喜歡她呢?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腦瓜很痛,只知道自己推動的結果無法改變。想著這些,他已經無心再欣賞這都市景色,回頭向教室走去,而他的腳步聲也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而變得急促起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陳鈞才思考良久。也就是數學課上,他才有冥想的時間。在這一段時間裡,他想寫些什麼作為自己心情的寄託。但他又不想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被楊老師發現,就放棄了這一想法。
這一節課,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