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肖啟昂的一隻大手覆在莫歆兒耷拉的腦袋上，“累了嗎？”

也許是夜色漸漸濃重下來，壓抑得莫歆兒連掩飾都困難了，她只淡淡地說道：“沒有。”

“我揹你吧，”肖啟昂連理由都替她找好了，“之前在山腳下你揹我上山，我現在還給你。”

“不用。”莫歆兒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

“哎，”肖啟昂問道，“你要帶我去參觀哪裡？明天吧，天要黑了。”

“你別跟來，”莫歆兒沒有回頭，喊道，“我想起來小時候埋了寶藏，我要去拿回來。你把這裡剷平了，我就找不到了！”

“哎……”肖啟昂剛喊，又頓住了。

女孩子朝前走著，天邊只剩下最後一抹光亮，在荒涼的土地上，她的身影顯得愈發嬌小，柔弱得彷彿隨時會被夜色淹沒。

肖啟昂真的沒有跟上去，但是他知道她哭了。整個下午她很努力在笑，卻在夜色中露出了破綻。

晚風拂過她的淚痕，蒼白的臉龐涼涼的，她已經抬起頭了，可淚水還是往下流落。

她看到深藍色的夜幕中出現了第一顆星星，再慢慢地延綿成一片。

她的腦海裡，依然清晰著一座繁茂的葡萄園。可除了她的記憶，那些曾經美好的畫面，還會有誰知道？

媽媽說，歆兒你看呀，掛滿葡萄架的葡萄好多好多，像不像天上的星星？

只是媽媽，天上的星星還在，葡萄沒有了……

如果她能穿過暮色，回到過去該多好！

“喵～喵～”嬌軟的叫聲，令莫歆兒的思緒被拉扯回來，軟軟的觸覺，在她的腳邊纏繞。

莫歆兒蹲下來，雙手捧著臉頰，抹去淚痕。

橘貓仰著臉龐望著小姐姐，它的眼睛在夜裡亮晶晶的，萌得莫歆兒的心軟軟的。

“還是阿啟最好！”莫歆兒抱著橘貓站起來，額頭貼在它的小額頭上。

“喵～喵～”橘貓乖乖的，莫歆兒雙手環保著它毛茸茸的身子，暖暖的感覺，彷彿是治癒的溫度。

肖啟昂遠遠地眺望著少女抱著一隻貓咪，夜空撒滿的星星閃耀著鑽石般的光芒，定格成了一幅溫柔的畫卷……

——

肖啟昂看到莫歆兒往回走，他才轉身走，習慣了走路生風的兩條大長腿此時速度緩慢。

走到車子旁，司機已經恭候多時了。

肖啟昂吩咐道：“上車吧。”

司機看向稍遠處走過來的莫歆兒，他疑惑啟昂少爺和莫小姐為什麼沒有一起走，他們……吵架了？

但司機還是遵照肖啟昂的話，坐進駕駛座裡，啟動了車子。

肖啟昂站在車門邊，一會，才坐進後座。

莫歆兒走到車子這裡時，看到肖啟昂和司機都上車了。

一片廣闊的土地上，只有滿天的星星和車前大燈的光亮。

還好，沒人看到她哭過的痕跡。

莫歆兒坐進後座，關上車門時，肖啟昂像是不經意地問一句：“找到你的寶藏了？”

莫歆兒單單一個“嗯”字，卻帶著鼻音。

“是什麼？彈珠還是你們小女孩的髮卡？”

莫歆兒假裝傲嬌地說道：“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