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褚戈翹了語文課。
翹得堂堂正正,一點不慌。
“……”
誰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底氣。
窗簾被撈開,窗戶上貼上數十張人臉,眼神裡充滿好奇朝外看。
王培新正在教訓陳褚戈。
王培新是眾所周知教師群中最矮的那一個,才一米六出頭。但身高並不代表他的能力,不然也帶不了八班這個重點班。
一群人竊竊私語。
“他跟陳褚戈站一塊,能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相形見絀。”
“還有一個詞兒,鶴立雞群。”
“你語文學沒學好啊?”
“……”
八班教室外邊,走廊。
王培新仰起頭看陳褚戈:“……”
他乾脆找了把椅子坐著,這樣仰起頭來更理所當然。
“陳褚戈,你來八班多長時間了?”
方漾打辦公室出來,進教室前看了他一眼。
男生站在王培新面前,微微低頭,右手搭在左手腕關節,指腹彎曲,沒有在陳父面前的叛逆感,乍一看不知道還以為是個聽老師話的好少年。
他仔細地想了下,心裡想著怎麼回答避免王培新問更多問題,想了會,還是覺得老老實實地答比較靠譜,於是神色淡定地道:“三週左右。”
王培新笑得像只麵皮虎。
“三週?三週你居然就曠課,你知道不知道曠課上報年紀是會被記過處分的?嗯?”
陳褚戈老實巴交地站著,沒吭聲。
窗戶上的眾臉暗自唏噓。
“……”
“上節課去幹什麼了?”
陳褚戈:“有個比賽。”
“也沒請假?”
“沒來得及。”他輕描淡寫,好像那不是個重要的事。
“……”
王培新知道那個比賽,但他沒想到他們班學生竟然會去參加這個比賽。
“按理說高二任務漸漸加重,學校不支援參加這些了……誒,你喜歡唱歌?”
陳褚戈看了看王培新,撇嘴說:“就……隨便唱唱啊。”
“……”
王培新不樂意了:“隨便唱唱可不行,要唱就唱好。”
陳褚戈看了他一眼。
這個談話跟他預想的有點出入。
總感覺跟剛開始有點跑偏。
王培新點點頭,作為語文老師,還算開明豁達。他一向自認為秉持著相容幷包的原則,要教導學生走向勞逸結合的學習之路。
“那選上了嗎?”
陳褚戈點頭,選是選上了,但參賽的基本都選上了。
“今天是去初賽還是複賽?”
“……初賽。”
“……”
窗戶上的幾張臉,看著這一幕吶吶說:“王老,是說了要教訓陳褚戈吧?”
“……”
大夥嘖嘖有聲。
-
鈴響,陳褚戈被王培新放進了教室。
李紹看了看他的臉色:“被記過了?”
“沒有。”
“那他叫你幹什麼了?”
陳褚戈掏出課本,動作停了一下,這話自己說出來都有些不信,“就,聊了會兒天?”
“……”
什麼亂七八糟的。
“沒記過就成。”李紹鬆了一口,突然惱怒:“操,本來都快要下課了,哪知道王老突然就瞅見了,不早不晚。”
陳褚戈倒是沒事,記了過他倒也不在乎:“晚上去打球?”
“嗯,”李紹指了指門口:“蔡家作說等他們班的晚自習結束,就來找我們。”
陳褚戈點了點頭。
李紹看他不說話,眉頭鎖著,猶豫地說:“真沒事兒?”
“……”
陳褚戈抿唇。
十分鐘前,響鈴前。
王培新拍著陳褚戈的肩頭,嚴肅地下達任務:“可不能隨便唱唱,咱們八班的人可以不是第一名,但必須要有爭取第一名的決心!得拿個獎回來聽見沒,陳褚戈。”
“李紹。”陳褚戈頭痛地揉揉太陽穴。
“你說。”李紹應答地很快。
“我記得你們說王培新他忘事還挺快的?”
李紹點頭:“是啊,他老忘自己說過啥,還有個外號兒,叫王打臉。”
陳褚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