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琪眨巴著眼睛：“毛毯不是吸水呢嗎，你不知道嗎？”

方漾昂起腦袋，皺眉看著她，呆頭傻腦得搖了搖頭。

“那你也都沒發現你這桶裡的水都被這玩意兒吸乾了嗎？”蘇琪也蹲下來，和她兩隻杏兒眼對視：“小乖乖，你怎麼可能還妄想把它擰乾呢？”

“……”

方漾：“……………”

方漾生氣了，倏然站起來，蘇琪抬臉看著她。

“你不上廁所嗎，上吧。”她扔了句，就晃著兩條細白的腿路過蘇琪面前。

“……”蘇琪癟嘴。

方漾不再管廁所裡那條泡到發漲的毛毯了，扛哧扛哧地爬上床，指尖被冷水染上涼，還紅裡透出蒼白。

臉有些熱，可能是因為剛剛拽毛毯太累了，她把手貼上臉頰，降了會溫。

蘇琪從廁所了出來，跟陳一澄使了個眼色，苦著臉搖搖頭。

“誒，方漾，”她往床上爬，要爬上床之前拍了拍方漾這邊地枕頭：“剛剛聽你打電話說，你弟談戀愛了啊？”

方漾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昂——別說了。”方漾一頭扎進枕頭裡，整個腦袋陷進去。

閉了閉眼，方漾一個拳頭攥緊，開始砸被子。

方漾現在很憋！屈！

超！級！憋屈！！！

憋屈到爆炸的那種。

雖然她不排斥周欣悅，可方航也喜歡上了她，這就讓她很不爽了，周欣悅有一個陳褚戈不就夠了嗎，怎麼還能看得上她弟那張臉？

方漾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佔了的感覺。

她決定，不理方航三小時。——不！三天！這三天她都不會搭理這個醜逼！三天！

“……”

蘇琪趴在樓梯上，扭頭，和對面床上的陳一澄對視，悄咪咪地吐出幾個誇張的嘴型：就——是——她——弟。

陳一澄比了個ok，表示明白敵方雷區，並且絕對不會踩雷。

-

某男生寢室。

李紹歪坐在床上，電腦隨意地扔在邊上開著也不用。

手裡的橫屏手機發出很大聲的遊戲聲，他嘴裡還不停地罵著“傻逼”，一局廝殺完畢，扔了個抱枕橫飛到龐一明頭上：“我叫你上二樓上二樓！你聾了不成！”

龐一明把墊子塞在屁股底下，接著打，嘴上還不甘示弱地回懟：“那我要的裝備你也沒給我啊！我憑什麼聽你的！”

陳褚戈進門。

兩頭轟炸。

蔡家作耳朵裡塞著耳機，還能專注又認真地寫題，他皺了皺眉，走過去拽了一根：“你這還能做下去？”

“啊？”蔡家作沒聽清，大聲地回了句：“你——說——什——麼？”

“……”陳褚戈給他塞回去，去了陽臺清靜耳根。

褲兜裡的手機叮咚一聲，陳褚戈掏出來瞥了一眼，又塞回去。

秋天的傍晚要來的早些，微涼的風席捲地面的落葉，七零八落四散開來。

枯黃的脆葉被學校裡的保潔阿姨一掃帚就給掃進了草坪裡的樹底下，堆起來當天然肥料。

陳褚戈站在這裡，恰好能瞥見離他們這幢樓不遠處的那棟女生宿舍樓。

現在晚上七點，天空的顏色呈現出一種陰翳的深紫藍色。從頂上往下罩下來的那種感覺，有些壓頂的迫使感，也像是那種星幕與白天的交界。

而陳褚戈斜叉著腿，歪倚在陽臺上，覺得自己正跟個變態似的盯著斜對面女生宿舍樓看。那間小矩形形狀的寢室亮著燈，是和別的寢室一樣的澄光。

但陳褚戈突然覺得，那間的澄光就是要比別的看著，要暖一點兒、要更亮點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