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準用冷水洗。”

陳褚戈笑：“好。”

浴室，水嘩啦啦地流下，水流聲砸在白瓷地磚上，聲音細膩流長。十分鐘以後，浴室門被人敲了敲。

方漾在客廳聽見，耷拉著棉拖跑到門口：“怎麼了？”

陳褚戈進浴室後才知道自己沒有浴巾。

他還沒說出口，門口傳開一陣小跑開的腳步聲，方漾跑遠，沒幾分鐘又噔噔跑了回來。

咚咚兩聲敲響。

像是在說浴巾到了。

真是懂他，陳褚戈拉開門。

門一開啟，霧氣全部從浴室跑出來，朦朦朧朧的團團熱淤將她全身包裹，方漾眼睛閉得更緊了。

她背對著他，右手往後伸出來，攥成的拳頭剛好懸了一根白色的浴巾。

陳褚戈：“害羞啊？”

-

方漾坐在沙發上，目不斜視看劇，懷裡還抱了個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剛泡的速溶咖啡。陳褚戈收拾完從浴室走出來，頭髮上還沾著水珠。

方漾指了指茶几上一碗東西，讓他趁熱喝。

陳褚戈走近，那碗東西棕黃色，看著像是中藥，俯身躥眉聞了聞，更像中藥了：“這是什麼？”

“薑湯。”

味道不太好，嗆喉嚨，不過陳褚戈還是一口氣喝完了，眉毛都不皺一下：“好喝。”

方漾看他。

陳褚戈詫異：“怎麼？”

她搖頭，沒怎麼。

陳褚戈不確定了：“那我應該說不好喝？”

陳褚戈是第一次喝薑湯，他爸陳楚河是個糙老爺們，不會做這種東西，文美蓮更不會給他做，所以他從小到大沒有喝過薑湯。

沒有人給他做過這種東西，變相地相當於，沒有人擔心他著涼。

方漾抿下唇，一言不發。

取出事先放在茶几籃子裡的糖，方漾剝開包裝紙，塞進他嘴巴里，接著鑽進他懷裡，心滿意足地找個舒服的位置窩著。

陳褚戈圈住她。

看電視。

看了一集電視劇，方漾有點餓。

“想吃什麼？”陳褚戈空隙掏出手機，打算給她點外賣。

方漾：“麻辣燙。”

在搜尋框裡打完這三個字，陳褚戈下拉店家，突然想起一件事。方漾昂起臉，下巴抬起磕在他手機螢幕：“就第一家。”

他垂下眼看了看她說的那家店。

徐記麻辣燙。

外賣。

外賣哥哥們。

半晌之後，他慢悠悠地說。

“我給你做好不好？”

-

廚房沒有意料之中噼裡啪啦的聲音，餐具和鍋鏟、刀具的配合聽起來井然有序，伴隨著一陣餐櫃開了又被關上的聲音，半分鐘後，陳褚戈端著他的成果出來了。

便於方漾挪動，他放在茶几上，離她半步之遙的位置。

方漾從沙發上爬起來，目光觸及，停了半分鐘。接著，她平靜地審視完，很中肯地說。

“看起來不錯。”

真的看起來賣相不錯，還有一股濃郁的香味，氣味醇厚。

……就是好像這個麻辣燙不太辣的樣子，正常的麻辣燙都至少有紅油漂浮的吧？

要不先嚐嘗。

她嚐了一口，嗯，也不麻。

但是味道卻很特別，她沒有嘗過這種味道，芝麻的醇香氣撲鼻，獨特地佔據味蕾。

半個小時後，方漾吃完了這一碗不麻不辣也不燙的“麻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