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瑜東飛往華城的飛機於半空劃過，拉出一條滾粗的雲線。

方漾坐在靠窗位，旁邊坐著陳褚戈。前面隔三排的靠邊位上是一起上飛機的韋澤。

“……”

“你故意的。”

陳褚戈低蜷地笑：“嗯哼。”

這就是承認了。方漾偏過頭，看著他氣不打一出來：“所以你就是故意晾我那麼久？……還故意在機場，一言不合就，就那個我。”

那個你？陳褚戈笑，不就是吻一下，還彆扭上了。

“我是在給你機會。”

機會？方漾狐疑地看他，什麼機會？

“他不是喜歡你？”陳褚戈捏住她的鼻子，直言：“我給你從學校到機場的這段時間，是為了讓你自己把握住和追求者劃清關係的機會。”

可惜了，她沒把握住，陳褚戈沒那多耐心，直接用自己的方式逼退情敵咯。

“……”

“可人家都沒跟我表白，我怎麼劃清關係。”方漾推開他，覺得他可真神奇：“萬一是我自作多情呢。”

陳褚戈皺眉，不爽：“你只要無意間透露一句你有男朋友不就行了，還用等得著他表白再拒絕？”

那這一來一回，你倆還得再接觸多少次。

陳褚戈可忍不了她在自己頭上種青青草地，他淡了淡，伸手：“把你手機拿來。”

方漾一噎：“幹嘛。”

陳褚戈吐出三個字：“大掃除。”

“……”

-

陳褚戈先開啟微信，他滑著聯絡人名單，一邊滑一邊問。

“這個是誰？”

方漾勉強耐著脾氣回覆了句：“小學同學。”那上面不是寫了嗎。

“還有來往？”

“沒啦。”

“這個呢？”

一連十幾個。

方漾逐漸不耐煩，她道：“大學同學，我們班的，沒有來往。”簡潔明瞭，不拖泥帶水。

“這個？”

方漾勉強擠出一個笑，看樣子要發飆了。

陳褚戈不問了，默默地滑著，他猜他家方漾應該也不會跟別的男生主動聊天，就做做樣子，順便看一看。

滑得差不多了，其中基本上都有備註，比如大學同學-xx這種形式。但陳褚戈滑過一眾名單，在其中發現一個特殊的人，備註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學長”。

陳褚戈：“？”

他戳了戳螢幕，手機懟到她面前，要個交代。

方漾身體後移，離遠了點才看見：“這個？這個好像是開學當天的一個學長，”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是在我下飛機之後加我的。”

“為什麼加你？”陳褚戈點開那個人的頭像，進入他們倆的聊天框。

聊天框有不少訊息。

但都是單方面的。

學長：【學妹有感興趣的社團嗎？】

方漾沒回。

學長：【今天國慶節，節日快樂哦。】

學長：【期末到了，考試加油。】

學長：【放假快樂！】

“好像是怕我走丟，說留個微信，方便聯絡吧。”大概就是這樣情況。

“這些資訊……”方漾伸長脖子去看他在看什麼，怕他又吃飛醋，解釋說：“這些一看就是群發，所以我就沒回。”

陳褚戈刪掉了人，歪頭，從她的話中挑出幾個明明不那麼重要的字眼，組合起來理解，接著用極具威脅性的語氣：“——你還想回？”

“……”

方漾無語地看著他：“那你的那些追求者我都沒幹涉呢！”

“我沒什麼追求者。”

方漾才不信。

為了展示他現在確實沒有追求者這個事實，陳褚戈撩起袖口，秀出他的筋骨有力的手腕，那裡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掛了一條細細的，粉色的女生髮圈。

方漾：“……”

他什麼時候把自己綁頭髮的髮圈偷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