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王府中下人發現自己郡主對於那位柳世子的態度好像有些變化,沒有那麼尖言尖言,甚至還有些關心。
這不,尋了個好天氣,周意映命人將望月閣的一切打包搬去蘭陵院,還叮囑不讓柳凜風的東西受到一絲損傷。
都說主人家的心思瞬息萬變,咱這位郡主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變下去。
這個時辰柳凜風還在學宮苦學,而周意映已經迫不及待等著看他回來驚訝的表情,一定很惹人發笑。
想到此處,她嘴角微微上揚,轉頭便見楚楚好奇地看著自己,又裝模作樣地收了回去。
想著柳凜風回來的時辰,她決定睡個回籠覺,最近練武都累死了,“楚楚你出去吧,我有些困了。”
“好的郡主。”
楚楚有一個好的地方,那就是絕不多問,除非是什麼很疑惑的事情。
等周意映睡醒時發現天都黑了,她最近沾枕便睡,也不再夢魘,是個好兆頭。
喚來楚楚詢問時辰時,還故作不在意地隨口問了問柳凜風,楚楚好像奇怪地瞧著她,好像有什麼要說出來,但最後還是止住了。
整理衣裳正巧沒瞧見楚楚表情的周意映一副自信滿滿地樣子:“他可有說些什麼?”
“柳公子他什麼都沒說。”
那剛洋溢的笑容褪了下去,周意映不可置信看著楚楚,“什麼都沒說?”
“什麼也沒說。”楚楚搖頭。
“連道謝都沒有?”她不死心。
楚楚還是搖頭。
周意映皺起了眉,好看的小臉鼓鼓的,這時候才能看見她露出小女孩的一面。什麼嘛,她這般好心,柳凜風居然一個字都沒說,真是個白眼狼,活該她折磨他這麼久。
不解氣的她,怒氣衝衝地跑去蘭陵院。
院門是開著的,七月也不知所蹤,不過這些奇怪的現象已經被憤怒矇眼的周意映忽略了,她直奔書房。
油燈下,柳凜風讀著聖賢書,她發出一聲悶響,他便抬起頭來,對她的來訪好像並不刺驚,隨意地放下手中的書籍朝她走來。
“郡主殿下。”他語氣有些冷淡。
沒關注這些的周意映沒好氣地問:“蘭陵院住得可好?”
她想著如果他說好,那她就狠狠地刁難他,誰叫他一句道謝都不說。
“同望月閣一般。”
柳凜風還是那個樣子,說不上開心。
“這可比望月閣大多了,你看你這書房,都快頂兩個那裡的書房了。”
她比劃著蘭陵院的寬敞,可柳凜風依舊面無表情,甚至是過分冷淡。
突如其來的疏遠,還有憑空出現的隔閡讓周意映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放下手臂。
“郡主,你的施捨我受之有愧。”
突然,柳凜風開口,內容並不讓周意映高興。
“這不是施捨,你是堂堂世子怎麼可以去住那種破屋。”
她的眉頭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可柳凜風卻帶著異樣的眼光地看著她,“郡主忘了嗎?當初你說‘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地方’”
好像被那眼神傷到了,她忍不住退後幾步,“我,我不是……”
若非他提起她絕不可能記起來,當初的惡言惡語反而成了扎向自己的利刃,可她那時說時也沒料到後來會受他的大恩大德。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想,柳凜風從來不會這樣對她,他不敢。
“郡主,我不是那種你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就會原諒你的人。”
他還在說,可週意映已經看不清他的臉,撐著一旁的門框努力不讓自己倒下。
“你,你不是柳凜風,你是誰!”猛地揪住眼前人的衣領,她試圖看出一絲破綻。
柳凜風握住她的雙手,靠近的距離太近甚至能她感受他呼吸的氣息,和平常不同,此刻的少年有些危險,讓她不由縮了縮。
“郡主,你知道我是誰的。”
溫熱的氣息打溼她的鼻尖,看著眼前人的五官漸漸在變化,最後變成李蔚那張臉,周圍的環境也變成了皇宮之中,血腥氣撲鼻,她下意識推開他,可眼前人又變回了柳凜風的臉,他倒在地上,身上插滿了箭,那雙眼睛都還沒閉上。
那一瞬間,她氣血倒流,癱坐到地上,驚恐地叫出聲來。
外面守著的楚楚聽到了周意映的叫聲,連忙推開門,口中不停喊著她。
楚楚的喊聲將周意映徹底喚醒,她顫抖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