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她一下。
說不上痛但也惹得她不快了,本來今日她都不想理會的,但周安言真是蹬鼻子上臉,醞釀一番剛要說話,袖子就被柳墨梅拉住,搖著頭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見到女兒夏貴妃精神了不少,露出一抹笑容,一副慈母模樣,招她認識圍在旁邊的貴女,可惜周安言有些不領情,拉著一張臉木頭似的站在一旁。
貴女們倒不顯臉色,依然笑著有應有答。
有那麼一刻,周意映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明白夏貴妃的良苦用心,一個母親最關心的就是自己孩子過得好不好了。
可週霽從不會這樣對她。
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第一次當母親,學不會給於母愛,在她短暫的一生了有給自己女兒留下一點位置嗎?
大抵是什麼也沒留下的,那美麗的笑容,溫柔的低語,永遠都是對別人,明明十月懷胎是她,血濃於水的也是她。
想到這周意映不由捏緊了掌心,思緒一下子回到那個冬天,原來她是羨慕周安言有個好母親的。
這場百花宴本來應辦得極好,花美氣氛也極佳,可正如同夏貴妃並不是因為花好看才辦宴,太宣帝也不是單單為了與皇后賞花才來此。
“言兒也不小了吧?”
在大家逐漸放下心時,本來與柳墨梅賞花的太宣帝突然出聲,眼底的淡漠讓周意映明白了些。
他的聲音不大卻也足夠在場人聽見,快活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眾人看著話題的中心,夏貴妃與周安言。
周安言先出聲,小臉皺在了一起,躲過了夏貴妃伸來的手,來到了太宣帝面前。
“父皇我都十五了,上個月你會給我舉辦了宴會呢。”
聽不出太宣帝弦外之音的周安言略微有些埋怨地看著他,好像認為父親忘記了她年歲是多麼重大的罪過。
她被養的什麼都不知道,但夏貴妃的臉色白了又青,明顯意識到不對,顧不得喉嚨嘶啞,“陛下,臣妾還想留言兒幾年。”
太宣帝不以為然,拍了拍面前嬌俏的女兒,隨口說道:“那就再留幾年,先訂下來,下個月讓榮巽進京來你培養培養感情。”
周安言原本半埋怨半撒嬌的那張臉漸漸凝固,好想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要給她賜婚,眼中不可置信讓夏貴妃心中一緊。
在場人面面相覷。
太宣帝好像沒看到氣氛的凝滯,自顧自地和身旁的妻子說道:“朕記得榮家的小兒子尚未婚配,那小子可有很多人喜歡,性格與安言也合適……”
“父皇,孩兒不想!”
回過神來的周安言急忙反駁,她好像天真地以為只要她不願意就可以改變一切,因為因為一國之君是她的父親,所有人都要聽他的,而他很愛唯一的女兒。
可她沒看見太宣帝因她反駁而微沉臉色的樣子,她就只是扯著那隻寬大的袖口,眼神飄忽不定,看到人群中的付綺起好像想到什麼,面上一片焦急。
“言兒,回去!”夏貴妃疾言厲色地喊了她一聲,強撐著病軀站了起來,對太宣帝俯了俯身,“陛下,言兒怕是喝多了。來人,扶公主下去。”
宮女攙扶著受到巨大打擊的周安言離開了這裡。
對周安言的冒犯太宣帝沒什麼表達,折下眼前盛開的月季遞給柳墨梅,好像才反應過來夏貴妃才是她的母親,隨意地問道:“貴妃覺得這個婚事怎麼樣?”
“言兒與榮家公子恐怕……”
夏貴妃想拒絕,開口又沉默了,她知道榮家三代封侯,平心而論配周安言其實不算差,□□家一向遠離京城,在偏遠的寧安居住,非詔不入京,她女兒受委屈都沒地方述說,況且做孃的豈不知女兒心中另有他人,籌謀這麼久怎麼能忍心讓她不幸福呢。
“那就這樣定了,朕覺得兩人甚是般配。”
透過那雙眼睛夏貴妃好像看到諷刺的意味,可太宣帝並未多給眼神,那一眼過後,說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周安言的後半生。
將眾人拋之腦後,與柳墨梅結伴離去。
“三公主!”
又是一陣喧鬧,周安言在半路昏過去了,夏貴妃著急地望去。
這場鬧劇讓周意映沉默久久,與前世相同卻又不同。
前世沒有這場百花宴,太宣帝的賜婚也晚了一年,周安言那時剛失去母親又逢此訊息,直接病倒了,險些自盡。
鬧到滿京皆知,她那時才與李蔚認識不久,對從小到大都不對頭的周安言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