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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今生緣(五)(已修)

會嫌棄,看到都會喊一句嫌晦氣的程度。

皇城又稱京城,向來繁華,多數百姓安居樂業,可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是有黑暗且人命如草芥的事,他每天都會因為交不出錢而遭到地痞流氓的毒打。

那些人的臉柳凜風一直記得,落在身上拳頭的重量,他疼的厲害,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額頭破了好大一塊,流下來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睛,視線逐漸模糊不清,那時柳宴來了。

柳宴就像母親哄他睡覺時說的話本子裡的英雄,在他傷痕累累的倒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時出現,赤手空拳將欺負他的人都打跑了,還跪在他面前一臉心疼地告訴他,是他來晚了。

他那一瞬間以為是不真實的,可痛是真的,落下的眼淚也是鹹的。柳宴帶他去醫館,給他上最好的藥,他的頭被包得死死的,只露出一個眼睛。

柳宴是個極好的人,將他按置在大房子裡,給他買很多東西,吃的玩的都有,時不時來看他,給他說許多事,那時他是真的很嚮往柳宴所說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柳宴一臉嚴肅地問他願不願意跟他回家,他說他有還有一個女兒,比他小點,如果他願意和他回家,那便是他的妹妹,是個極其可愛的人。

他也不知怎麼的,鬼迷心竅的答應了。

柳宴那時很高興,他也高興。

只是城南府真的很大,庭院深深且金玉滿堂,即便換上了華貴的衣裳,他也與其格格不入,府中所有人好像也不歡迎他,那一刻他原本欣喜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周意映等著他的答覆,可他默默了很久,她瞧他眼神有些渙散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中,忍不住拉了拉他衣角,喚了一聲:“柳凜風?”

輕風襲來帶走了一縷煩絲,柳凜風從回憶裡抽身,見到面前的少女一臉關心,他垂下眼眸後退幾步,將衣角扯了回來:“郡主不必請求,凜風受之有愧,如果這是您希望的,凜風自然答應。”

周意映臉色略微一僵,微風襲來帶著股熱氣,她下意識撥弄手腕的佛珠,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帶給她一絲寧靜,可還是心沉甸甸的。

柳凜風根本沒懂她的意思,以為她還像以前一樣為難他,她低下頭看著剛才拉著衣角的手掌,有些惘然若失。

她最近一直很迷茫,不知道如何去改變一切,她並不聰明,有些東西她也甚至不明白。她想彌補兩人之間的關係,她很少低頭,柳凜風救她那幾年也是待她極好,好似她還是那個受人寵愛的昭陽郡主,他把她捧得高高的,她被所有人寵壞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對人低下頭。

柳凜風見她臉色有了變化,嘴唇蠕動,想要補充什麼卻還是沒說出口。

周意映的聲音突然啞了下來,步步緊逼,用那難以捉摸的眼神看著他,“你是覺得我在逼迫你嗎?”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柳凜風撇頭躲過她的視線,退後幾步,習慣性地彎腰恕罪,希望她別惱。

周意映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她知道自己從前那般對他,現在突然改變,是個人都會懷疑她別有用心吧,只是一想到這個人是柳凜風她就有些難受。

在兩人互相照料的那段時間裡,她是真的把他當親人了,但現在不一樣,他沒有那段記憶,她又怎麼能強人所難呢?

可她再待下去可能要出問題了,乾脆甩袖離去,獨留柳凜風一人看著水中魚兒在這四四方方的池塘游來游去。

一直關注這裡的楚楚連忙朝她的背影趕去,還用手替主子遮了遮陽光。

周容鈺等了半天也沒見兩人回來,便主動出去看看,可外面哪有周意映的半點影子,只有柳凜風一人在柳樹下站了許久。

周容鈺見四下無人,無奈尋問:“又發難了?”

柳凜風搖了搖頭,有些迷茫:“是我讓郡主不快了。”

見他這般,周容鈺趕緊替周意映解釋:“她就是那性子,你別往心裡去。”

這樣的話柳凜風聽了千萬遍了,每次從旁人聽說周意映欺負他,這位好心腸的太子便這樣替她解釋,可這都理所當然,他們才是兄妹,親的。

可他還是說著同樣的話,“自然不會。”

他永遠不會生她的氣。

這次的談話算是不歡而散,兩人陷入了冷戰,應該說是周意映單方面宣佈不在理會他,戰火甚至燒到了周容鈺頭上,天天在柳墨梅那裡說他壞話,害他夾在其中連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