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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首尾

“紀通判,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朱厚煒稍稍平息了些許怒氣,直愣愣的盯著跪在地上身軀顫抖的紀瀾。

紀瀾艱難抬頭道:“王爺,下官有罪……”

“知道有罪就好。”朱厚煒冷笑道:“你兒子為了一己私利,精心佈局,最後事情敗露,竟然喪盡天良,殘害名教子弟,實乃罪大惡極,而你在明知自己兒子所行不法,卻沒想過大義滅親,而是知法犯法,不惜以手中之權,想要妄殺良善,遮蓋你兒之罪惡,一旦盧劉氏被斬,這沉冤只怕再難有昭雪之日,而褚氏則能掌控整個盧家,讓盧家的產業從此成為紀家的囊中之物,當真是好算計,好毒的人心!馮知府!”

馮睿身軀一動,連忙躬身道:“下官在。”

朱厚煒冷哼道:“紀瀾身為湖州通判,乃是府尊的屬官,紀瀾徇私枉法,不惜殘害人命,以至於街巷物議不絕,難不成府尊大人就沒有聽到絲毫風聲?如果聽聞過,難道府尊大人就沒有起過絲毫疑心?又或者是府尊壓根沒將尋常小民的性命看在眼裡,也不願意因為區區小民的命惡了同僚!”

馮睿臉上冷汗直流,心裡面早已經把紀瀾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順便問候了一下紀家的全部女性親屬,這他麼就是無妄之災啊。

當然,永王的質問還傷不了馮睿絲毫,馮睿身為湖州知府,充其量也就是個失察之過罷了,可永王要是給他哥提一嘴,馮睿估計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他孃的,這是招誰惹誰了!

“小官失察,王爺恕罪,下官這就上本彈劾紀瀾,肅清湖州怨憤,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紀瀾如何處置?”

“這……”馮睿抓瞎,紀瀾再怎麼說也是六品通判,朝廷委任的流官,想要給其定罪,除非朝廷行文,他區區一個知府還沒有資格將紀瀾扒掉官服,甚至索拿下獄。

“徐長史以為呢?現在二位長史是否還覺得本王出手是多管閒事,甚至是干涉地方政務?”

徐禎卿無奈道:“下官慚愧,下官以為紀瀾雖觸犯國法,但官身未去,終究還是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員,只有待朝廷定罪之後才能對其進行懲處,這段時間不如將紀通判圈禁於府中不得外出,等待朝廷的判責,至於其子紀寧德乃本案主犯,當索拿下獄,依律定罪。”

“紀瀾!”

“罪臣在!”

“徐長史方才所言處置,你是否認同?”

“罪臣……認!”

朱厚煒點頭道:“既如此,那便這般處斷,一應人犯該收監的收監,該放的放,本王也無意干涉地方政務,此事就交給馮府尊和徐長史一起上奏,務必要還湖州百姓一個公道!”

“下官遵命。”馮睿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永王這般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打算追究自己的失察之責,但是湖州府一定要把此事的頭尾料理好,如果料理不好,那沒準永王就會擼袖子親自下場。

朱厚煒遣散了眾人,盧劉氏早已經泣不成聲,今日原本必死,那個時候身在法場的她甚至可以說已經是萬念俱灰,只恨自己冤死,更恨老爺被害卻要死不瞑目。

哪裡能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轉折,最後關頭竟會這般峰迴路轉,高高在上的永王爺居然會為了她這麼個民婦親往法場,甚至為了替她申冤,不惜痛斥一干官員。

這可是親王吶,尋常百姓的性命什麼時候能入王孫貴胄的眼了,直到此刻,盧劉氏都覺得不太真實,最後還狠狠掐了自己幾下,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回去吧。”朱厚煒將盧劉氏攙扶起來道:“盧舉人屍骨未寒,你身為當家主婦理當讓其地下瞑目才是。”

“民婦謝王爺,謝王爺。”盧劉氏又跪倒磕頭道:“老爺生前留下不少產業,民婦只是婦道人家,如何會去經營,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蠶食一空,因此民婦想將盧家產業和土地獻給王爺……”

“此事無需再說。”朱厚煒臉色一正道:“本王出手,只是不想看到百姓無辜被冤殺,可不是為了貪圖盧家的產業,如果本王接受了盧家的產業和土地,民間會如何議論本王,豈不是要說本王居心叵測,救人是假,圖財是真!”

盧劉氏一愣,她如何能想到這麼一層,當即惶恐道:“民婦絕沒有讓王爺揹負惡名的意思,只是心存感激,想要……”

朱厚煒再次將盧劉氏攙起身來說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擔憂,這樣吧,盧家的土地到季收租不是什麼難事,盧家的賬房和管家自會料理,若是有人敢覬覦盧家田地,屆時你只管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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