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賢隨口問。
少司寇苦笑:
“是啊,老夫在此已等候了大半個時辰,這人老了,站了這麼一會兒居然腰肢痠軟,哈哈哈……”
“……”
刑獄司衙門,雖位於皇城的範圍之內,但,並不與皇城中其他地方連通,刑獄司有單獨的城門可供出入。
為啥?
因為刑獄司是一個查桉的衙門,有時需半夜出動捕快拿人。
但天黑之後,皇城城門就會關閉,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啟,這便有了衝突,於是女皇下旨,單獨為刑獄司開了一道門,但必須與皇城內其他地方隔開。
這就導致,少司寇若想入宮拜見女皇,必須透過皇城的其他城門……
少司寇,早前也曾風光過,若相見女皇,可憑藉腰牌直入宮城。
但現在嘛,因女皇有意打壓刑獄司,導致少司寇的地位飛速下降,可隨時入宮的腰牌也被收了回去。
當然,若有重大要桉,女皇還是會賜予隨時入宮的腰牌,但事後必定收回。
當下,刑獄司並不重桉,所以少司寇若相見女皇,只能在城門外乾等,等待女皇的召見……
蘇賢與少司寇閒聊兩句,忽心念一動,隱晦的試探了少司寇一番,且看他知不知蘭陵招婿的內幕。
結果令蘇賢失望,少司寇非但不知道此事的內幕,甚至都不知蘭陵要招婿一事……
是了。
蘇賢漸漸明白過來,暗道:
“此事應該沒有外傳,就連身為內衛小閣領的我都不知,更何況少司寇,只怕滿朝文武還有那些王公貴族都不知道吧。”
緊接著,蘇賢眉頭微蹙:
“可若是這樣,那……婉兒又如何知曉此事的呢?還有岳父唐矩,以及小姨子唐淑靜,他們的訊息又從何而來?”
“奇怪,此事太過奇怪,看來出宮回府之後,一定要找婉兒問個清楚明白!”
“太尉也是入宮拜見女皇的吧?”
少司寇的聲音傳來,將蘇賢從沉思中拉回,回道:“不錯,此次海州之行的結果需當面稟報陛下。”
“慚愧,倒是老夫耽誤太尉的時間了,太尉還是先找人通稟吧,女皇陛下正忙,說不定要等到天黑。”
少司寇提醒完蘇賢,揉了揉老胳膊老腿,苦笑道:
“這人老了啊,就不再中用,這才站了半個時辰左右,老夫就有些受不了……太尉快些去吧。”
蘇賢拱了拱手:“既如此,那本官就先過去了,再會。”
“嗯。”
少司寇點點頭,看著蘇賢逐漸走向端門的背影,心中再次感慨:“雖身居高位,但依舊謙遜有禮,此子不錯!”
剛感嘆完,他那花白的眉頭就是一皺。
總感覺哪裡不對。
仔細咂摸蘇賢方才那句話,似乎沒有返回然後與他一起等待的意思……
蘇賢雖高居三公之一的太尉,但若想見女皇,還是得與他少司寇一樣,在皇城門外等著才是。
正疑惑間,少司寇眼角餘光忽瞥見,蘇賢居然……居然直接走進了端門!
大搖大擺!
未與駐守城門的將士打招呼不說。
那些將士反而還對蘇賢抱拳行禮……
等等!
少司寇立即扭頭過去,用力揉了揉眼,再勐地睜開一看,沒有眼花,他沒有看錯——
蘇賢未經通稟就直接入了宮!
“這不可能,那可是皇宮啊!”
少司寇目瞪口呆,宮禁重地,就連身為少司寇的他都不能亂闖,必須在皇城外等候女皇的召見。
誠然,若論官階品級,他的確不如蘇賢,但好歹他老人家也是女皇的親信,是女皇“左膀右臂”之刑獄司的上官!
憑什麼?
暗自疑惑與氣惱一陣,少司寇忽地一拍額頭,貌似想起了什麼,搖頭苦笑道:“老夫竟忘了這一茬。”
原來,不憑藉腰牌自由出入皇城的特權,是女皇前不久才給予蘇賢的。
那特權十分特殊,不僅可以自由出入皇城,甚至還能出入宮城,哪怕是後宮的區域!
而且不論什麼時間點都能自由出入。
哪怕是天黑封閉城門之後!
“看來老夫真的老了,比不得年輕人啊!”
“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如此看來,老夫就是那個‘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