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林家在瀛州的眾多產業之一。
也是樂壽縣第一酒樓,每日裡賓客如雲,由林川的父親掌管經營。
蘇賢與林川是同窗兼好友,有了這層關係,蘇賢白嫖醉仙樓已經不下於二十次。
今晚,他就留宿在醉仙樓的某間客房中……
午夜時分,蘇賢撫著額頭醒來。
昨晚架不住林川灌酒,直接喝斷了片。
醒來只覺口乾舌燥,腦袋有些暈乎,膀胱也帳成了一個皮球。
起床點燃油燈,倒了杯涼茶潤喉,推門而出,藉著廊道上昏暗的燈光走向茅坑。
午夜的酒樓靜悄悄,天上一輪明月高懸。
涼爽的夜風拂面而過,蘇賢打了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
醉仙樓很大,迴廊環繞,有一幢一幢的客房,也有單獨的小院落,滿足不同的住客需求。
蘇賢白嫖已久,對醉仙樓的格局有一定的認知。
至少,不至於找不到茅坑。
“我淦!誰把茅坑上鎖了?”
來到茅坑門前,蘇賢愣住了。
仔細盯了眼鎖死的銅鎖,再摸了摸脹鼓的小腹,他決定去另外一個茅坑。
酒樓的茅坑集中在一起,稱之為“茅坑區”比較妥帖,除這裡的“茅坑區”之外,還有另外一個。
但那邊的“茅坑區”,主要是供小院裡面的住戶使用,蘇賢不太熟悉路線,好在酒樓夜間有夥計巡邏,可以問路……
“我這是走到了哪兒?”
蘇賢按照夥計的指示,忍著鼓脹的膀胱,不知不覺步入一座小院,東張西望。
繞過一座假山和一座花壇,他看見一座房屋,透出亮光。
大半夜還亮著燈,有些奇怪,但這也說明小院中已有住戶。
蘇賢轉身就走……
這時,亮燈的房屋中,傳出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最好的位置,就在縣城東南角的‘角樓街’!”
角樓街?
有些耳熟。
等等,蘇賢腳步一頓,他居住的那條街不正就是“角樓街”麼。
蘇賢沒有多想,無故闖入還偷聽人家談話,非常不好,還是早點抽身退出為妙。
“具體的位置,一共有兩個,分別是‘豆腐西施’的家宅,與書呆子蘇賢的家宅,這兩個地方最安全!”
屋內又傳出男人低沉的聲音。
蘇賢腳步一停,心頭狂跳。
他慢慢轉身,望著透光半開的紗窗。
方才聽得分明,屋內那人說了“豆腐西施”和“書呆子蘇賢”等等字眼。
“此人為何提及我和柳夫人?”蘇賢凝眉,瞬間睏意全消,心中喃喃道:“聽此人的聲音,可以確定我不認識他。”
有古怪!
安全感這個東西,蘇賢本就極度欠缺,要知道這是動不動就滿門抄斬的古代。
然而,他卻在一座酒樓之中,在夜深人靜的大半夜,聽見有人道出他的名姓!
清冷的月光之下,蘇賢默默立在小院中。
後腦勺像是被敲了一棒,渾身不寒而慄,感覺一個巨大的陰謀將他籠罩。
“不行,我得去看看,屋內究竟是什麼人,他們要說些什麼?”猶豫一陣,蘇賢拿定主意,慢慢摸向那間散發光芒的屋子。
“哦?”途中,屋內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清冷,但十分悅耳,應該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妙齡女子。
蘇賢屏住呼吸,繞開屋前臺階上擺放的小盆花壇,輕手輕腳蹲在窗戶下面。
或許是因為天氣悶熱的緣故,窗戶只關了一半,利於夜裡通風納涼。
蘇賢深吸一口氣,待心神穩定,慢慢將腦袋探到窗戶一角,窺向屋內。
只見一個樹枝形狀的燈架,“掛”著數十盞油燈,星星點點,屋內一片雪亮。
屋內正中有一張小圓桌,桌旁圓凳上端坐一位少女,果然是十八九歲的模樣,面容精緻妍麗,初看驚豔搶眼,細察卻經久耐看,竟是難得的殊色。
少女身前一丈開外,有一黑衣男子作揖躬身而立,低頭盯著地面,左手臂上和右小腿上綁著紗布,白色的紗布透出殷殷血跡。
顯然此人剛受傷不久。
蘇賢心頭猛然一跳,慢慢將腦袋縮回,大張著嘴巴,手捂心口順了口氣兒。
“此人身穿黑衣,手臂上和小腿上都受了傷,重點是,他提到了我和柳夫人……”蘇賢心裡駭然且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