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
衙門。
後堂。
蘇賢被胥吏帶到此處已經足足一刻鐘。
茶水都喝了兩杯。
可唐矩還沒出來見他。
世叔畢竟是一縣之父母官,忙是必然的,我且耐心的等待吧……蘇賢耐著性子,坐在後堂的椅子上品茶。
其實,若不是為了將“唐矩即將升任瀛州刺史”的好訊息告訴他,蘇賢才不會繞道來一趟衙門。
直接回到角樓街,給柳蕙香報個平安,然後再摟著她來一個重聚之吻,她難道不香嗎?
但既然來都來了,也等了足足兩刻鐘了,蘇賢還真就是非要見到唐矩不可。
……
與此同時。
縣令值房。
唐矩對一個胥吏問道:
“蘇賢侄還沒有離開?”
“沒有,正在後堂慢悠悠的喝茶呢。”
“蘇賢侄有沒有說,他來見本官所為何事?”
“是有一件大事!但蘇公子說需要當面告訴給明府您知道。”
“這樣啊……”
“……”
唐矩陷入了沉思,而後兩手捂著腦袋,看著那胥吏吩咐道:
“本官最近……頭有些疼,不便見陽光也不便吹風,你……去給本官找個斗篷或者帷帽來。”
“是……”胥吏一臉疑惑的退下,沒敢多問。
……
後堂。
蘇賢又喝了一盞茶。
唐矩還是沒有出來見他。
這不禁讓他心裡泛起嘀咕:“莫非,我在哪裡得罪了世叔不成?”
仔細一想,根本沒有啊。
這時,後堂門外終於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蘇賢侄,哈哈哈,久等了久等了……”
蘇賢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剛準備揖見禮,卻乍見進屋之人……頭戴一頂黑斗篷,看不清臉面,跟個走江湖的俠客似的。
他愣了一瞬,心裡帶著疑惑揖道:“世叔,世叔你這是?”
“別多禮,快些起來。”
頭戴黑斗篷的唐矩兩手扶起蘇賢,搖頭嘆道:“賢侄啊賢侄,你現在已是官身,且與本官同一個級別,就不用如此多禮了吧。”
“世叔說什麼話呢,小侄始終都是晚輩,世叔始終都是世叔,這一點無可改變。”
蘇賢面色微有不自然,但很快恢復如常。
“好,哈哈,賢侄說得好。”
唐矩對蘇賢的態度還是十分滿意的。
寒暄過後,兩人分賓主落座。
蘇賢打量了唐矩的黑斗篷一番,疑惑問道:
“世叔你這是?”
“哦,賢侄莫怪。老夫近來偶染風寒,大夫叮囑不可曬太陽,也不可吹風……這斗篷正好合用。”
“原來如此……小侄應該改日再來拜訪的,請世叔贖罪。”
“誒誒,賢侄說什麼話呢……”
“……”
兩人閒扯一陣後,蘇賢忽然面色一正,看著唐矩的黑斗篷說:
“世叔,今日公主升帳,對瀛州的巡察之事做了新的安排。”
“哦?”
唐矩的面色也是一正,不過因為黑斗篷阻擋,完全看不出來。
同時,他心裡好不容易壓制住的黯然,又冒了出來……這等秘聞,蘇賢知曉,他卻不知道,這就是差距!
果然,七品官與七品官是不同的。
不過隨即他又想道:“但蘇賢侄始終是老夫的賢侄啊,他知道之後,不就相當於我也知道了麼?”
心裡如此一想,唐矩心裡的黯然又慢慢消退……
“前任瀛州刺史,勾結遼人,證據確鑿,已是夷滅三族的大罪!”
蘇賢緩緩道來。
“其餘諸縣,博野縣、高陽縣、束城縣、平舒縣、河間縣等,縣令貶官的貶官,入獄的入獄,竟無一倖免。”
“……”
唐矩搖頭道:“誒,此次公主巡察,力度之大,甚於京察,整個河北道的官場,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賢笑道:“瀛州刺史、諸縣縣令貶官之後,刺史之位和各縣縣令之位便空了出來,今日公主升帳議事議的便是此事!”
“這樣啊……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公主此議是應當的。”
唐矩點頭,然後又問:“可曾議出新任刺史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