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著頭腦的言大山,靈機一動,乾脆啥也不猜了,直接請言老太君明言吩咐。
言老太君滿意點點頭,面色稍霽,問道:
“九郎啊,你可知我言家的大恩人是誰?”
“孃親,我言家的大恩人是蘇賢!”
言大山老實回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蘇恩公是什麼身份?”
“呃……蘇恩公是瀛州樂壽縣人氏,目前在蘭陵公主府中做文學官。”
“……”
言老太君點點頭,補充道:
“蘇恩公其實是世家大族蘇家的子弟,十餘年前與家族決裂,搬去了河北道瀛州樂壽縣……”
她緩緩道來,竟是將蘇賢的身平了解的極為透徹。
言大山一臉茫然,他記得上午接旨的時候,言老太君和他一樣,對蘇恩公一無所知的啊,怎麼現在……
其實,自傳旨的太監離開之後,言老太君便吩咐人去打聽蘇賢的一切訊息。
只不過此事沒有告訴言大山而已。
“河北道幽州、瀛州一帶的局勢,老身已經著人打聽清楚,目前看來局勢尚不明朗,不過按照老身的猜測,幽州只怕將要發生一場大亂!”
言老太君平靜的說著。
言大山跪在地上,默默的聽著。
“蘭陵公主雖頗有才能,但邊疆局勢不比朝中,她未必就能穩定住河北道的局勢。”
“而蘇賢蘇恩公,雖屢立大功,得到了蘭陵公主的賞識,但蘇恩公終究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所以,老身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派你去河北道瀛州,到蘇恩公的身邊,為奴三年!”
“一來,報效蘇恩公對我言家的大恩,二來,保護蘇恩公不被動亂所累!”
“……”
言老太君話音一落,言大山就拜了下去,道:
“不,孩兒要留在神都,要留在府中侍奉孃親!”
“逆子,此事老身意已決,你非去不可!”
言老太君大怒。
“……”
言大山硬著頭皮頂撞,堅決不去瀛州。
剛才,他誤會言老太君想讓他重回軍中任職,此事他雖不願,但尚且還能接受,因為他人還在神都,可以偷懶賴在府中侍奉老母親。
可是一旦去了河北道瀛州,就將與老母親遠隔千山萬水,相見老母親一面都不能,何談侍奉?
所以言大山堅決不同意。
言老太君盛怒之下,忽然起身,熟練的從矮塌上摸出一柄剪刀,將尖銳的刀尖抵在自己脖子上面,沉聲道:
“如此看來,老身倒成了你報恩路上的阻礙,既然如此,老身唯有一死,徹底絕了你的心思!”
話音一落,言老太君握著剪刀的手便猛地往上面用力的戳去。
她是真的戳。
沒有絲毫猶豫。
說幹就幹。
這一剪刀下去,她非死不可。
“不!”
言大山目眥欲裂,閃電般起身,趕在緊要關頭生生將那柄剪刀奪走,然後抱著老孃大哭道:
“孩兒不孝,孃親何至於此?”
“孩兒去瀛州還不成嗎,孃親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
言老太君終於滿意的笑了,語氣轉柔,說道:
“九郎啊,為娘能夠活著看見你走出刑獄司大牢,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得知你安然無恙,為娘心滿意足。”
“你儘管去瀛州,不用擔心為娘,這麼多年為娘都熬過來了……再說,你這傻小子如何懂得伺候一個瞎子,你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
“……”
言大山面色有些發紅,頗感無地自容。
的確,他粗手粗腳,根本不會伺候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雙目失明之人。
“為娘現在的心願,便是活著看到你報完大恩的那一天!”
言老太君最後說道。
“孩兒遵命!”
言大山最終同意下來。
“不過,報恩之事倒也不急於一時,畢竟幽州一帶的局勢一時半會兒也亂不起來,你當下的任務,是趕緊娶妻續絃!”
言老太君說。
言大山聞言一怔,然後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拒絕道:“不,孃親不!孩兒已在小藍靈前發誓,此生絕不會再娶!”
言老太君把臉一板,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