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嗓音又低又沉:「孤不是故意不吃的。」
黎語顏哭,完全不是因為他不吃,而是被他捏得手指傷口疼。
奈何此人還沒意識到,一隻手擁著她,另一隻手緊緊捏著她纖細的手指。
於是,她便順勢而為道:「南甸公主生來尊貴,而我不同,出身且不說,幼時又被扔到山裡,山野舉止自然是有的,殿下瞧不上,也是情理。」
「說什麼胡話」夜翊珩微微放開她些,「你此刻喂孤吃,孤一定吃。」
黎語顏趁機從他手心抽出手:「手疼。」
夜翊珩這才看到她指腹的傷口,心頭一揪,捏住她的手指就含在了嘴裡。
「啊,別!」手上的酥麻之意讓她十分不適,「髒的。」z.br>
「不髒。」他又含了會,道,「上頭有桃肉味。」
黎語顏忍不住低笑出聲,心裡卻腹誹,他若是跟她一道生在現代該多好。
那他便有與她一樣的想法,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
一夫一妻,沒有旁的姬妾,對這個時代的天家皇子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想到此,黎語顏唇角的笑意化為苦澀。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她太貪心了,貪戀一個人對她的好,不顧他的身份,想要獨霸他的喜歡。
可她是有現代人的理念,她只求一人心……
一人完全只對她的心!
像她的祖父、父王與哥哥那樣,都只對自己的妻好。
不想了,不能再想!
她長長吐了口氣,將心收回,做好一個太子妃的本分,應該會快樂些。
「殿下,咱們去外頭,我餵你吃一塊桃肉,這會子別啃我手指了。」
她語調嫣然,眉眼帶著俏皮,將心思深深埋在心底,任眼前多智而近妖的他瞧不見分毫。
夜翊珩頷首,溫潤道:「好。」
兩人相攜出了臥房,緩步出了寢宮,空地上的竹匾全都收好,妙竹等人正準備將幾罐桃幹搬去庫房。
黎語顏急步走到妙竹跟前,從她抱著的陶罐內取了一塊桃幹,而後返回夜翊珩跟前,似方才那般將桃肉遞到他唇邊:「殿下快嚐嚐!」
夜翊珩張嘴吃了,良久吐出兩字:「不錯。」
「那我當殿下是在誇獎了。」
黎語顏笑意不斷,只她知道,這笑意下藏了心酸。
已與他說了這些是為他而做的,但他方才不吃,此刻勉強吃了,只得「不錯」的評價。
是她錯了!
大錯特錯!
夜翊珩身為天晟皇太子,何等珍饈美饌不曾吃過
哪裡會在乎她做的所謂的桃干與桃脯
他與她終究不同,她喜歡吃的東西是百姓們都吃得起的。
就比如她愛吃的脆桃,實在是太過尋常。用桃做成的果脯,更是稀鬆平常。
昨夜做荷葉雞,今日做桃脯,其實在他眼中,是她在東宮無所事事的表現吧……
南甸國公主,即便是鄭麗琦之流,她們豈會做這般事情
有句話說得沒錯,成婚後才會看出彼此適不適合。
她與他有著本質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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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皇帝身旁的馬公公來請夜翊珩:「太子殿下,適才皇上命人將正欲返回驛館的南甸公主喊住了,說今夜在宮裡要舉辦個酒宴。南甸公主說了,既然有酒宴必須太子殿下參加,她才會出席,這不,老奴就來請殿下了。」
「酒宴」夜翊珩出聲。
馬公公躬身道:「南甸公主此行
帶來不少好酒,皇上喝了很是高興,這便舉行酒宴,將天晟的美酒與南甸的美酒都擺在一起,眾人品鑑。」
夜翊珩淡聲道:「孤要陪太子妃用晚膳。」
馬公公面上堆起笑:「太子妃殿下,聽聞您不勝酒力,故而皇上也說了,此次酒宴,您就留在東宮吧」
黎語顏淺淺一笑:「本殿是不會飲酒,不用去便是好。」
皇帝不讓她去,再則那位公主指名道姓地讓夜翊珩參加,她還攪和什麼
夜翊珩起身,側頭對黎語顏道:「孤會盡快回來。」
黎語顏頷首甜笑:「好。」
夜翊珩本想帶松果去,但想到要找人幫他擋酒,便喊了陌塵若風代替松果前往皇宮。
等人離開,黎語顏便讓妙竹去尋了松果。
松果嘴巴一動一動的,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