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塵說得沒錯,夜翊珩剛出凌朗的書屋,平日裡守衛黎語顏安危的其中一個暗衛便飛身回來。
「殿,殿下……」他半跪在地抱拳,氣喘吁吁道,「御林軍已將郡主帶去宮裡。」
陌塵上前抓起暗衛,喝問:「說清楚,如何帶的」
暗衛大口喘息:「老鎮北王夫婦,與鎮北王,還有郡主被帶去了宮裡,世子著急便跟著去了宮裡。」
「王妃激動不已,只好由公主陪著留在王府,三位公子為護衛王府,也留在府中。」
暗衛憂心地看向自家殿下,小心道:「殿下,如今御林軍就圍在王府外。」
黎煜燁如今新婚,正值婚期休沐,暫時不用去軍營當值。御林軍如此,想來是做了準備。
念及此,夜翊珩淡聲吩咐:「你速回王府。」
考慮到先前派去黎語顏身旁的暗衛才幾人,他便補充:「你去暗衛署再調一隊人馬,暗中守護鎮北王府。」
「凌朗帶吟霜去京郊軍營集結鎮北軍精兵,流雲調集在京所有東宮人馬,以訊號為令。」夜翊珩沉著道,「陌塵若風速去尋關鍵人證,松果陪孤進宮。」
倘若今日在宮裡出了什麼岔子,那他只能提前繼承皇位了。
幾人拱手:「是,殿下!」
松果無比擔心道:「殿下,只小奴一人陪您進宮,真的可以嗎」
夜翊珩睨他一眼,顧自戴上眼紗,淡淡道:「七歲始,你便跟在孤身旁,孤捨不得叫你死。」
「那是,小奴要伺候殿下一輩子的。」
松果抹了額頭冷汗,伸手扶住夜翊珩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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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賢德殿。
殿內站滿了黎家人。
皇帝完全沒想到,寧遠侯府的黎老夫人竟有如此號召力,能將黎家所有分支全都召集起來,一起反對鎮北王府。
他眯了眯眼,唇角劃過諷意,即便寧遠侯府的黎老夫人被人當槍使了,如今的局面對天家來說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這時,幾位年長的黎家人出列拱手,為首一人道:「皇上,當年黎家先祖隨天家先祖征戰天下,那時黎家可沒分什麼主支分支,既如今黎燃人品有問題,他當不了鎮北王,咱們黎家還是有人能取而代之的。」
其他幾人頷首稱是。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道威喝:「誰人想取代本王」
嗓音不怒自威。
眾人齊齊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黎燃身著鎧甲威風凜凜而來。
他身後跟著四人,黎煜燁攙扶著老王妃,老鎮北王黎泰鴻則有黎語顏攙扶著。
在喜宴上,黎家旁支們沒將注意力放在黎語顏身上,此刻見她容顏絕麗出塵,確實與黎燃有八分相似。.
不僅如此,她身旁跟著一隻渾身白毛的狗。
而黎語顏一襲白衣,手臂上挽著杏黃色披帛,這扮相倒與狗相得益彰。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一人一狗都長了驚豔所有人眼的好模樣。
黎泰鴻龍行虎步,聲如洪鐘道:「黎家先祖征戰天下,幾百年前黎家歸於一脈,這點沒錯。黎家嫡庶分明,主支一向由我們鎮北王府繼承,我們王府對天晟功勞豈是你們可比爾等庶房偏支給了點顏色就想開染坊,誰給你們的狗膽」
立時有人道:「老王爺如此說話,有失身份,如何能將我等與你們身旁之狗相比」
聞此言,鎮北王府五人止步冷眼看向說話之人。
銀灰更是渾身炸毛,仰頭張嘴,背脊挺著,猩紅的舌尖掃過尖尖的狼牙,狼嚎聲立起。
「嗷嗚——」
霎時間,腦門處白毛向兩側舒展,閃電模樣的傷疤赫然變得血紅。
連帶著它的雙眼亦變得赤紅,模樣狠辣可怖,唬得黎家偏支們不由自主地縮了脖子,挪了腳步。
這段時日夜銀灰長得迅速,才五個多月的它體型已然比成年的狗都大。
此刻,它怒氣沖天,磨著尖牙,氣勢凜人。好似再惹它不快,它便能輕易將人的脖頸啃斷。
黎老夫人瞧了一眼黎宗發。
黎宗發會意,壯著膽子扯開嗓門:「黎燃與張氏私通,生下黎語顏。黎燃如此品行,不堪為鎮北王。」
黎家偏支們紛紛贊同:「對,鎮北王輪流做。」
聞此般言論,黎語顏伸手溫柔撫摸銀灰的腦袋,旋即美眸劃過冷芒,嗓音清冷:「夜銀灰,上!」
一聲令下,銀灰如疾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