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臉怒喝:「大膽!」
「兒臣只不過順著父皇所言罷了。」黎語顏絲毫不懼。
皇帝眼眸微眯,嗓音冷冷:「你身為太子妃,若不同意太子娶旁的女子,那便是沒有一國皇太子妃的氣量,朕不光可隨時廢了你的太子妃之位,就連老六的太子之位亦如是!」
黎語顏沉默。
夜翊珩的太子之位保住費了不少心力,倘若因她頂撞皇帝,使他太子之位不保,那她便是罪魁禍首。
見她不語,皇帝怒容滿面:「北嵐,今日此事,朕過問你,那是看得起鎮北王府。」他拍了桌子,「此刻,朕告訴你,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這幾日你好生勸慰太子,同時想想今後如何與文漪公主相處。你若還不願,自請廢之,別等著朕下旨廢你!」
不等黎語顏再說什麼,皇帝揮手:「退下吧。」
晚宴上,皇帝仍與午宴時一般,並未在宴席上提起夜翊珩與百里文漪的婚事,反而提了不少關於南甸與天晟的國事問題。
在這些問題上,夜翊珩與百里文漪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皇帝聽後滿意頷首,誇讚夜翊珩的同時,又誇百里文漪,與此同時,他時不時地瞥一眼黎語顏,好似在告訴她,夜翊珩與百里文漪才配。
黎語顏反而沉靜下來。
昨日知道前世的自己被夜翊珩所殺,她心亂如麻地不知該怎麼辦
今日皇帝要往東宮塞人,並威脅她的太子妃之位,忽地令她豁然開朗。
或許真的到了離開某人的時候了!
前世的自己,無數次地想要逃離他。
今生的自己,從去歲年初來京,就想逃離他,後來卻與他起了糾葛,如今終於該瞭解了。
為了前世的自己,為了那個曾在她腹中存在過的小生命,今生她該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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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夜翊珩與黎語顏回到東宮。
兩人緩步往寢宮方向走,夜翊珩驀地出聲問:「聽說下午父皇找了你。」
「是。」黎語顏道,「父皇看我獨自在殿外走,便尋我閒話家常。」.
「原來如此。」
「殿下還去書房麼,還是說直接回寢宮」
「是還有些奏摺尚未批完。」他道,「孤將你送回寢宮,再去書房。」
黎語顏忽地落淚,伸手捏住他的手指:「好。」
就再讓她與他相攜走一段路吧。
今生最不該的是,她對前世的仇人動了心。
但倘若自己再與他生活下去,她無法原諒自己。
今生他們成婚一月有餘,夢裡前世,在他們成婚幾個月後,她被他殺。
如此說來,如今離夢裡發生的事情不遠了。
她很惜命,所以她得逃!
她又很小氣,不願與旁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
皇帝一直以來看她不順眼,看鎮北王府不順眼,如此情況下,有皇帝的撐腰的百里文漪,她拿什麼與她鬥
拿夜翊珩對她的喜歡嗎
好可笑,前世他能殺了她,今生呢
夜翊珩反手捏住她的手,覺她手心發涼,忙問:「你不舒服麼,手怎麼是冷的」
黎語顏笑笑:「許是方才出了汗的關係。」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寢宮外頭。
黎語顏站在廊下,看著他往小樓方向走,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當即進房準備藥物。
她要快速做一味藥,能令他昏睡十天半個月的藥。
若非如此,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將藥
箱開啟時,她製藥的手猛地頓住,他身上尚有餘毒未清,不宜昏睡太長時間。
且外界盛傳他體弱多病,他若昏睡太久,外界只會肯定他病弱的情況,對他的太子之位無益。
就製作能令他昏睡三日的藥吧,那時她早離開京城。
只要她戴上人皮面具,天下之大,他很難尋到她。
藥很快做了出來。
深夜,夜翊珩從書房回來。
黎語顏端了一碗羹湯至他跟前:「今日殿下在宮裡飲酒頗多,這湯可解酒,殿下快喝吧。」
對於她所做吃食,夜翊珩從不疑有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接過湯碗,幾口就將湯水全喝了下去。
黎語顏眼睛忽然一熱,忙轉身眨眼。
夜翊珩將碗放在桌面,從她身後將人擁住:「顏顏真好,時刻想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