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笑道:「侯爺真會說笑,我家太子妃的孃家長輩皆在北嵐城呢。」
黎宗發麵色一重,又嘴唇翕動半晌,愣是無法反駁一字,只好氣呼呼地立在原地繼續等著。
今日等不到,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換一日再來,指不定是一樣的情況。
此刻的湖邊,黎語顏嬌嬌媚媚道:「殿下放我下去吧,我頭暈。」
夜翊珩難掩興奮的眼眸瞬間劃過關切,將人兒放於地上,溫聲建議:「回房歇息會」
黎語顏捏住他的手指,想到黎宗發還等著,不知又要面對何等麻煩,便嘆息:「不用,我先去會會黎宗發。」
前世,她被黎宗傳送給夜翊珩,後被人毒殺。
如今想來,是否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她不願當眼線,這才被殺
倘若真是如此,黎宗發、賢妃與梁王皆脫不了干係。
夜翊珩面含溫柔:「孤一道去。」
黎語顏頷首:「也好。」
松果當即命小太監抬了兩把交椅去了影壁處。
黎宗發見狀,上前一步:「是給本侯坐的」
又是跪又是站的,年紀大了,他此刻真的很想休息會。
松果面無表情道:「寧遠侯想多了,這兩把交椅是給兩位殿下的,還請侯爺再耐心等等,兩位殿下馬上就來了。」
黎宗發眉頭緊鎖,不給茶喝,不給椅子坐,這東宮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忽然間,他反應過來,東宮這是在他面上耍威風呢。
越想越氣,腳尖忍不住踢了下交椅,腳趾折了折,差點疼得齜牙咧嘴。
就這時,夜翊珩與黎語顏相攜而來。
松果領著眾太監與門房行禮。
黎宗發不得不抬手作揖。
夜翊珩帶著黎語顏坐下,這才淡淡問:「寧遠侯有何事」
「稟太子殿下,臣想替家母與馮氏求個恩典!」
黎宗發生怕一臉陰沉的太子立時拒絕,緊接著又道:「馮氏為臣誕下黎浩與黎曼婷,她殺害張氏罪不可恕,但請兩位殿下看在她為臣剩下一雙兒女的份上,請網開一面,就讓她在牢中一直待下去吧。」
黎語顏冷聲道:「本殿生母被馮氏所害,一命償一命,寧遠侯飽讀詩書,自然明白天晟律法,對否」
黎宗發一聽,知道自己再為馮氏求情無益,便又開口:「至於家母……」
夜翊珩淡淡打斷他的話:「孤記得寧遠侯已與令堂斷絕了母子關係。」
「家母惡毒,理應受到應有的懲處,但微臣身為兒子,即便斷絕了母子關係,這血緣親情又如何割捨得斷。秋日擇刑處決之期將至,微臣懇求兩位殿下開個恩,給微臣母親一個痛快的刑罰。」
黎宗發倏然跪地磕頭。
今日他先用馮氏開腔,再來給母親求個恩典,希望刑罰輕些。
馮氏左不過一個女人,他自然不會在乎。拿她說項,無非是為了為母親擇刑鋪路。
一個而被拒絕,第二個想來會同意吧。
他又不是求他們放過他的母親。
夜翊珩涼涼道:「寧遠侯先前棄車保帥,如今因何令侯爺作了改變」
黎宗發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垂首道:「身為人子,仁孝第一,微臣想了多日,母親其罪難逃,但微臣還是想她上路時能痛快些。」他抬起頭來,看向黎語顏,「太子妃曾在侯府生活多年,喚微臣父親,也喚微臣母親為祖母,請太子妃念在這點上,網開一面,在皇上跟前幫忙求個情!」.
「寧遠侯不提也罷,一提,本殿倒是記起不少往事,幼年時本殿身上
中毒頗多,一來有馮氏的功勞,二來有老夫人的功勞。」黎語顏面上冷冷,嗓音更冷,「她們毒殺我母親,還想毒殺本殿,你讓本殿去父皇跟前求情,是在說笑」
黎宗發看向夜翊珩:「太子殿下,去歲年初皇上要賜婚前,是微臣去皇上跟前提出將人選從黎曼婷改成黎語顏的,若非如此,殿下的太子妃如今指不定是旁人。」
夜翊珩笑了:「你的意思,孤娶到太子妃,還得感謝你」
黎宗發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道:「若非那次微臣將她從山溝溝裡接回,太子殿下便無機會認識黎語顏。」
見太子不作聲,黎宗發將視線移到黎語顏面上:「說難聽些,倘若沒有我母親設計,鎮北王與張氏就不可能生下你。你有如今的身份,首先要感謝的是不是我的母親」
黎語顏氣笑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