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晚上,沿途驛館內,夜翊珩黎語顏一行正用晚膳。
晚間落雨,雨勢不小,飯堂的門虛掩著,以防雨水掃入。
忽地門被推開,裹挾著雨水的溼氣捲入,同時進來兩男子,正是季清羽與冷松。
看到正在用飯的黎語顏,季清羽長長嘆了口氣,終於見到了她。這三日來,他一路追趕,還以為錯過了,亦或者是王府管家誆騙他。
「阿顏,你們怎麼行得這麼快」
黎語顏微笑點頭:「是。」
為了趕路,這三日來,他們每日有八個時辰在趕路,剩下四個時辰在馬車內過夜。今日因為落雨這才住了驛館。
依照夜翊珩的意思,他們需要快去快回。她也覺得路上花費時間少些,可以儘快回到家裡,是以達成了一致意見。
這會子,季清羽如此問,她自然不能細說。
夜翊珩挑眉,將自己面前松果剝好的蝦肉推到黎語顏跟前:「路上辛苦,多吃些。」
「嗯,謝謝!」
黎語顏夾了蝦肉吃,抬眸看到季清羽還盯著她,她只好扯了扯嘴角:「清羽你們不吃飯麼」
「吃,怎麼不吃」
季清羽在隔壁桌邊一屁股坐下,抬手叫驛卒上菜端飯。
夜翊珩示意松果給季清羽他們送去一壺酒。
松果雖有不情願,卻仍乖乖地將酒壺送到了季清羽跟前。
季清羽有些吃驚,看向面無表情的夜翊珩,這個人有這麼好心
松果道:「我家殿下的意思是,冬日寒冷,此酒可暖身。」
季清羽也不客氣,示意冷松倒酒。
夜翊珩驀地開口:「皇祖母因何故去」
皇祖母身體情況一向可以,事發突然,有些蹊蹺。
季清羽飲了酒,周身暖和不少。
他望了眼周圍,看偌大的飯堂就他們這些人,而驛卒遠遠站著,這才道:「皇祖母是氣死的。」
聞言,夜翊珩與黎語顏吃驚不小。
黎語顏脫口問:「誰氣太后」
太后不喜她,她也不確定太后在夜振賢給她下極樂散時,有沒有參與,但貿然聽到這個說法,她仍驚詫不已。
季清羽嗤道:「除了夜振賢這個齷齪的,還能是誰」
夜翊珩沉聲問:「發生了何事」
季清羽也不瞞他們,直言:「先前我在湖中救了阿玖,舅父的意思是將我與阿玖湊一對。但阿玖心裡有人,如何能與我一起」
他心裡也有人,絕不會與阿玖成一對。
「那段時日,我與阿玖商議著如何讓舅父改了主意。在她星寧殿內商議的話,被旁人知曉,會以為我們有私情,於是我們約好去外祖母的慈念宮,也想要外祖母幫忙跟舅父說的意思。」
「那日我因故去得晚了一些,到的時候看到阿玖瑟縮在輪椅上痛哭,外祖母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一旁是臉色嚇得慘白的夜振賢。」
聽到此處,夜翊珩心裡便有數了。
黎語顏一臉的疑惑,問季清羽:「究竟發生了何事」
季清羽看了眼夜翊珩,欲言又止。
夜翊珩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再說。正好季清羽也是這個意思,便閉嘴不言。
夜振賢的齷齪,阿顏還是不知道為好。
「清羽,阿玖怎麼了她是我朋友!」黎語顏急道。
季清羽多的不說,只道:「阿玖沒事,你放心吧。」
直覺告訴黎語顏,定是發生了什麼,太后才被氣走。但此刻見夜翊珩與季清羽都不再談論這個問題,她也不好多問。
翌日清晨,夜翊珩黎語顏一行先行出發了。
季清羽看著空空如也的驛館,捏了捏馬鞭。
冷松道:「爺,太子殿下給咱們那壺酒挺烈,是想咱們喝了酒睡過頭」
如此便不能與太子一行同道而行。
「他不屑做這個。」季清羽淡淡道。
如今天氣寒冷,他與他皆有寒疾,他給他酒暖身是真。
再說夜翊珩又沒逼他們將酒全喝完了,是他們自己覺得好喝,全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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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九,急行半月,夜翊珩黎語顏一行抵京。
一進城門,便看到滿城的肅穆。
街上的吆喝聲不聞,許多酒肆茶館關門歇業,行人走在路上亦是安靜得出奇。
一行人直奔皇宮方向。
皇宮方向往東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