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朗聽出太子的言外之意,低聲道:屆時殿下守在郡主身旁就成。
夜翊珩睨了一眼凌朗,喚宮女進來給黎語顏包紮傷口,更衣。
一眾男子,包括太監紛紛退出寢房。
到了寢宮外頭,凌朗激動道:殿下,郡主這一紮,真叫人歎為觀止!
如何說?
請恕屬下直言,郡主一旦扎偏,當場斃命。之前聽殿下與松果說起,郡主會些醫術。可就算郡主會醫,此招太過狠辣,天下醫者無人敢用。郡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屬下到此刻都沒想明白。
在凌朗看來,黎語顏年紀小,就算會些醫術,不過是閨中小姐為了解悶而學。
這種醫術又能高到哪去?
聞言,夜翊珩攥了攥拳,她倒是挺狠。
對她自己狠。
待宮女們給黎語顏換上乾爽衣裳出來,夜翊珩這才返回床榻邊。
瞧著閉眼昏睡的她,他目光忽地一沉。
她以匕首戳心口,如此兇險,如何能保證極樂散的毒素驅散?又怎能保證一定能活?
這女人太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在這世上,不是會點醫術的,都是神醫。
--
等黎語顏醒來,已是申時。
由於著急父王與大哥的情況,黎語顏向眾人道了謝,便告辭。
見立在一旁的夜翊珩,面上淡淡的,黎語顏走到他跟前,福了福身:殿下,今日萬分感謝!臣女家中還有事,就先回了。
夜翊珩冷峻著臉,這女人嘴唇都泛白了,可見方才流血過多。東宮離鎮北王府有不少路程,就算在馬車內放置軟墊,顛簸起來對傷口也不利。
她就這麼不願留在東宮,著急回王府麼?
他看著她,沉默了半晌,對若風與松果淡聲道:你倆送郡主回去。
言罷,顧自出了寢宮。
路上,若風駕車,松果陪黎語顏坐在馬車內。
到了鎮北王府門口,松果將躊躇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郡主,您中了極樂散,情況危急,殿下一直在您身旁照顧。
您身上的傷口若是恢復了,可否來東宮小住些日子,或者陪殿下說說話?
黎語顏輕輕按了按心口,傷口隱隱作痛,但今日的冒險之舉算是博對了。
此刻聽松果說得誠懇,她微微頷首:你不說,我也會登門致謝。今日著急回府,確有急事。
以目前天家對鎮北王府的態度,除了家人,她對任何人都不能說父王與大哥即將醒來之事。
那好。
松果笑了,上前扶黎語顏下馬車。
再度謝了松果與若風,黎語顏緩步進了王府。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她先回了自己院子。
妙竹見她面無血色,嘴唇顏色較以往淺淡了許多,關切詢問:郡主,老王妃早早就回了,你怎麼此刻才回,且臉色不好?
此刻房中沒有旁人,黎語顏簡單講了宮裡遭人暗算與東宮解極樂散之事。
妙竹聽聞,怒不可遏:郡主,咱們要不要對老王爺說明,老王爺定會給郡主做主!
黎語顏分析道:如今天家對王府十分忌憚,此事一旦揭穿,我怕咱們回不了北嵐城。
郡主,可仇得報呀!
我明白,就算有祖父給我撐腰,皇帝也只會把夜振賢貶為庶人,如此太過便宜了他。頓了頓,她又道,你且放心,我會用我的方式報仇。.
妙竹點了頭,眉頭擰緊:郡主下回莫要扎心口了,婢子想想都痛。
不會再紮了。黎語顏伸手拍她肩頭,你給我上個妝。
不能叫家人瞧出她面色不對。
瞧了瞧鏡子裡面色恢復不少的自己,黎語顏這才放心去到父王與大哥身旁。
黎燃黎煜燁昏迷的這些時日,家裡人將他們放在同一房內,方便日夜一起照看。
距離餞行宴已滿十日,卻仍不見這對父子醒來,家人十分著急。
此刻聽到腳步聲,房中守著的眾人紛紛轉頭。
看到是黎語顏,黎泰鴻問:顏兒快來看看,你父王與大哥還要躺多久?
祖父,您彆著急,十日與半月都有可能。黎語顏上前把脈,一般情況下,以身體素質為準,身體好的十日醒來。
黎煜興點頭:父王與大哥常年習武,依我看,他們今晚就能醒,咱們就守著。
由於已是晚膳時刻,老王妃不放心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