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殼製成的窗戶可朦朦朧朧地透過一些光亮。
從閣樓往正廳望,可看到正廳內的一切。而正廳內往閣樓望,卻是朦朧一片,看不真切。
想到這點,黎語顏顫抖的心微微平復了些。
可,正廳立著的夜翊珩仰著頭,瞧模樣,似一直凝視著窗戶。
夜翊珩眼紗下的俊眸微眯,眼前的窗戶甚是奇特,不似紙糊,更不似一般紗窗。那瑩潤泛著光澤,似乎能透光亮。
這正廳頂上是覆海,唯有朝南一側是閣樓。
而閣樓完全不是木質,窗戶設著,瞧模樣卻不能開啟。
如此構造,不禁讓他覺得後頭有人。
思及此,夜翊珩又指了指閣樓處,示意姜樂成再問問。
姜樂成擰眉瞧了半天,替太子開口道:“這閣樓有些奇怪,如何設在此處?”
春柳心道,閣主算是遇到對手了。
這失明太子不光看出畫裡的端倪,更是發現了閣樓不尋常之處。
斂了心神,春柳微微笑道:“此處閣樓所設,全因風水之故。可保麟卿閣人傑地靈,畢竟此地乃麟卿閣正殿。”
夜翊珩挑了挑眉稍:“可否允許參觀下?”
閣樓內的黎語顏心跳再度加速,看到夏桃過來,連忙悄聲吩咐:“你去將先前我採的治眼疾的草藥取出……”
夏桃會意,立刻下了閣樓。
春柳抱歉一笑:“不好意思,閣樓堆了閣主遊歷收集的寶物,不敢讓尊客上去。”
言外之意,上頭存著珍貴的東西,他若是上去,丟了一件半件的,那就說不過去了。
夜翊珩擰眉思忖,倘若真的存了寶物,為何如此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有寶物,不都要暗暗地存起來麼?
姜樂成疑惑地笑問:“什麼寶物,這麼珍貴?”
春柳跟著笑了:“其實也不算什麼寶物,但對我家閣主來說卻是寶物,譬如遊歷途中發現的奇石或新奇玩意。”
姜樂成扇了扇摺扇:“原來如此。”
夜翊珩彎唇一笑:“原來如此,你家閣主的興趣倒是廣泛。”
“多謝誇獎!”
春柳的話音剛落,夏桃便拎著幾包藥材,含笑走到若風跟前。
“前幾日閣主歸來,聽我們說起你來尋醫給你家主人看眼疾之事。閣主深感你的忠心,是以親自上山採了眼疾藥物。”
“此刻看這位公子眼覆白紗,想來便是你家主人了。既如此,閣主的交代,我就代為轉達。”夏桃將手中的藥材遞到若風跟前,“這些草藥每日三錢,熱水煎服,每晚睡前一次,可明目。”
聞言,若風欣喜地接過草藥,問:“當真能治好我家殿……主人的眼疾?”
夏桃微笑搖頭:“非也,閣主說的是此藥材的作用是明目。對你家主人有一定的療效,若要痊癒,需要閣主親自看過,對症下藥才可行。且並非所有眼疾,都能被治癒。”
聽說有藥材,夜翊珩頗為吃驚,先不管能不能治好他的眼,至少此次麟卿閣之行有所收穫。
同時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此藥的作用是明目,萬一不對症,結果如何處理?”
夏桃回答:“這位公子有所不知,此藥是正常視物之人亦能服用。有眼疾者,服此藥可緩解眼周不適症狀。”
聞言,姜樂成忍不住點頭道:“如果真的如此,那比太醫……醫館的敷眼藥包好使。”
夏桃得意一笑:“我家閣主親自所採的草藥,定是無比珍貴。”
這時,春柳嚴肅補充:“若風先前所說一萬兩金的出診費並非出,而我家閣主已然採了藥,這便是我們麟卿閣的誠意。”
“此藥你們拿回去,大可以讓其他醫館之人研究查驗,確認無誤後,再行服用。”夏桃抬了抬手,算是下了逐客令,“至於診金,暫且不談。”
之前萬兩金都不能見一面的閣主,如今說診金暫時不談,這讓姜樂成有些不安,遂問:“如此好事,是有什麼目的?”
閣樓上的黎語顏眉頭皺得更緊,目的就是你們趕緊滾出麟卿閣!
春柳淡聲道:“草藥服了有用,想要徹底治好眼疾,你們定會再次來尋閣主,屆時一併結算。”
夜翊珩動了動手指,拿過若風手指拎著的草藥聞了聞,光是氣味便讓人神清氣爽,想來是有些作用。
他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閣樓貝殼窗戶處,對著若風等人道:“既如此,咱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