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語顏去了後山採草藥。
採藥時,種植藥草的農婦農伯們湊過來。
“閣主及笄已有三月,該是挑選夫婿的時候。”其中一農婦笑道,“我有個遠房親戚,模樣俊俏,如今正好二十,與閣主相配。”
“咱們閣主是何人,能看上你家遠房親戚?”一農伯笑了,對黎語顏道,“我老家有個侄子已是舉人身份,如今正準備來年科舉,閣主,您看如何?”
黎語顏笑著搖頭,抬手,由於採過草藥,便用手背觸額。
一旁跟著的秋波雙手叉腰,爽利道:“我說各位,咱們閣主天仙一般的人,這個世上怕是無人能配得上。”
“你們的親戚侄子全都滾一邊去,還不好好種草藥?小心我扣你們工錢!”
秋波頗為潑辣,這群人被她一嗓子唬得四散,老老實實幹活去了。
等他們走開,秋波又道:“閣主要採什麼藥?我派人採就是了。”
“我此次採的皆是有毒之物,這山頭不多。”黎語顏抬眼望了望,“待會要進入深山,是以只能我親自來。”
深山裡的草藥大都為野生,不似這後山是麟卿閣閣眾自己種植的。
因深山有野獸蛇蟲出沒,秋煙不放心,便知會了春夏冬三人。
午間後,四人便隨同黎語顏去了深山。
不虛深山之行,所需有毒草藥皆採集齊全。
傍晚,幾人回到麟卿閣。
在正廳將草藥一一分揀出來時,春夏秋冬驚訝地發現,好幾種草藥無毒,且是治療眼疾之症的。
相對妙竹在草藥方面只懂些皮毛,春夏秋冬則是跟著黎語顏學了頗久的。
毒藥她們不在行,可分辨眼疾的藥物,還是可以的。
春柳沉吟一瞬,拿起一株草藥:“閣主,這是治眼疾的。”
冬煙附和:“這幾株皆是,閣主,您是不是對失明太子上心了?”
“你們想多了!”黎語顏莞爾一笑。
妙竹一把奪過春柳手上的藥草:“小姐,不,閣主,不怪她們這麼想,連婢子也這麼想。”
黎語顏一邊忙著手上的活計,一邊道:“那瞎子來求神醫,光是出診費便是萬兩金,倘若我真把他的眼治好,那我起碼可得十萬兩金。”
婢女們一聽,覺得有些道理。
唯獨冬煙細細觀察著黎語顏的神情,可怎麼看,只在自家閣主眼中看到淡然。
或許之前看到的那抹傷懷,是她看差了。
自這日晚開始,黎語顏便將自己關在房內,製作母親所中的毒藥,與當初毀了她容貌與身形的毒藥。
至於那些治療眼疾的草藥,黎語顏吩咐人放到竹墊上晾曬。
之後便沒再管過治眼疾的草藥,皆有春夏秋冬看管著。
對此,冬煙越發肯定是自己看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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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寧遠侯府黎家。
一家子正在飯廳用晚飯。
黎曼婷伸出筷子,還沒碰到魚肉,頓覺胃中一陣翻滾,旋即乾嘔不止。
黎老夫人與馮氏瞧了,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喜悅。
“快,快去找烏大夫!”黎老夫人連忙吩咐身旁的老媽子。
老媽子應聲而去。
半個時辰後,烏大夫到了黎家。
“快給老身的寶貝孫女把個脈!”黎老夫人道。
烏大夫頷首,手一搭上黎曼婷的脈搏,便眉頭微蹙。
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馮氏開口:“烏大夫你有話直說,咱們也不是外人了。”
“令嬡是有喜了。”烏大夫收了手,“大概是有一個月的身孕。”
“算算時日,正好就是一個月。”黎老夫人大喜,對一旁的黎宗發道,“還不快去梁王府稟報!”
黎宗髮長長吐了一口濁氣:“我這就去。”
原想把黎語顏許給更有機會的皇子,沒想到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而曼婷,他以為她面容毀了,再無機會進梁王府,不承想,曼婷的肚子是真的爭氣。
倘若曼婷生下男娃,他的富貴還是值得期待的。
思及此,黎宗發的腳步輕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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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小樓書房。
姜樂成彙報著徐家近況:“殿下,預計過幾日,徐家的判決會正式下來。”
夜翊珩淡淡應了一聲。
“殿下當真不去尋黎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