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夢迴到家時,黎語顏已在張家了。
看她眼睛微微泛紅,脖子上還有了紅痕,張玉夢問:“表妹,你這頸子怎麼了?”
當著外祖母的面,黎語顏只道:“方才江邊走了走,被毒蟲子咬了幾口,還挺生疼的。”
跟在黎語顏身後的妙竹不敢說話。
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小姐如此說,是怕張老太太擔憂。
張老太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看外孫女模樣,便猜測:“囡囡嬌氣是嬌氣,估計是被咬疼了,哭了鼻子。紅痕看著觸目驚心,快回房拿藥膏抹一抹。”
黎語顏屈膝:“外祖母,孫女回房了。”
張老太太含笑點頭:“去吧,外祖母也要回房小憩會。”
見她遠去,張玉夢便把今日黎語顏被太子帶走一事放回肚子。
畢竟是她帶著表妹出去的,自己著急林家兄弟,將表妹扔在茶樓。祖母若是怪罪,她解釋不清。
表妹說被蟲子咬了,應當是如此。
再則,祖母要休息了,她若再提,只能徒增祖母煩擾。
便沒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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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
姜樂成見夜翊珩手上有牙印,陌塵手上也有,笑著打趣:“到底是主僕,連牙印的位置都相差無幾。”
陌塵哼了一聲:“妙竹那個瘋丫頭,咬起人來,真狠。”
松果笑了:“定是你捂嘴的時候,下手太重了。”
想他之前捂妙竹嘴的時候,妙竹也沒咬他啊。
姜樂成輕笑:“手上有了牙印,以後待人接物時,這手要伸不出去嘍。”
聞言,夜翊珩冷冷瞥了他一眼。
姜樂成不知道哪說錯了,狐疑地看向松果。
這小太監甚能揣測太子的心思,從他這肯定能得出緣由。
松果呵呵一笑:“殿下是被語顏小姐咬的,陌塵是被妙竹咬的,反正小奴是太監,小公爺您有無被女子咬過?”
聞言,姜樂成臉一沉,走到屋外廊下,獨自鬱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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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前些天秋波冬煙抵京。
這幾日,她們查到黎曼婷如今已是梁王側妃,住在梁王府。且她懷了身孕,面上所用的祛疤膏已停用。
一時間,閣主交代的任務倒是完不成了。
兩人走在路上,正鬱悶著,忽然被人群擠著往前走。
原來是徐家被流放,好多人爭著看熱鬧。
不想看熱鬧的秋波與冬煙,被人群擠得只好駐足。
徐雅香連同徐家婦人似螞蚱一般用麻繩串在一起,而徐家男子手上腳上均戴著鐐銬,行走甚為艱難。
他們走在路上,人們不停地朝他們扔爛菜葉與臭雞蛋。
忽然間,徐雅香在人群中看到了黎曼婷。
縱使她頭上戴著帷帽,她還是將她認了出來,因為黎曼婷腰間掛著的香囊還是她所贈。
這時,黎曼婷對押解犯人的官兵說道:“徐家女是我昔日好友,能否允我與她說幾句話?”
說話間,悄悄塞了一張銀票給官兵。
官兵看她穿著考究,想來是有錢有勢人家的女子,偷偷收了銀票點了頭,拉著徐雅香往黎曼婷跟前。
黎曼婷掀開帷幔,語調悽然道:“雅香,你父親做了太多朝廷不能容忍之事,這才……”
說話間,她拿出一包毒藥,壓低聲音:“你若在軍營待不下去,可自行了解,此藥沒有痛苦,你……”
她話還沒說完,徐雅香彎腰狠狠用頭撞向黎曼婷。
突如其來的狠撞,黎曼婷站立不住,整個人往後跌坐。
剎那間,腹痛如墜。
殷紅的血自她身體湧出。
徐雅香冷聲狂笑:“黎曼婷,事到如今你還假惺惺的。花朝節,我有罪,你更有罪!我徐家女眷有今日,全都被你所害!”
都是這個黎曼婷,害她徐家女眷被充入軍營。
此刻竟來送毒藥!
黎曼婷很疑惑,徐雅香如何知曉她將花朝節的罪責全都推在了她的身上?
雖說梁王已幫她擺平花朝節下毒一事,但她覺得還是滅其口來得保險,是以,今日來送毒藥給徐雅香。
沒想到,自己被她一撞,流了血。
此刻腹痛如絞,倘若腹中孩子保不住,她在梁王府的地位……
黎曼婷不敢深想,腹痛得她立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