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願跟自己走,季清羽命人將方才半道遇見的張若海請了出來。
“孩子!”張若海在季清羽船上衝黎語顏招手。
見到他,黎語顏高興地喚:“舅舅,您怎麼來了?”
張若海含笑道:“適才遇到慶郡王,他說來接你,我就跟著一起來了。”
“你們等我一會,我理下東西。”黎語顏提起裙襬,快步回了房。
想到對某人說過要付船錢給他的,黎語顏讓妙竹掏了兩張銀票,再加上那匣子珍珠,連同之前放到荷包的那一粒,全都裝進了匣子。
同時提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一起放在了房間的桌面上。
旋即帶著趙媽媽與妙竹,出了房門。
門口看到松果,黎語顏微微點了頭,隨後腳步不停地離開。
江面又落起雨來。
雨水打溼了甲板。
兩艘船中間搭了塊木板子,只供一人透過,不能兩人並排而行。
見狀,妙竹憂心道:“慶郡王,我家小姐這幾日暈船得厲害,這板子有沒有寬大些的,婢子怕小姐摔進江裡去。”
季清羽聞言,看了眼黎語顏發白的小臉,一言不發地彎腰打橫抱起她。
突如其來的舉動,叫黎語顏慌了神。
“清羽,你放我下來。”
“別動!”季清羽手上使了力道,“否則咱們兩個一起掉入水中,屆時你不嫁我都不行了!”
張若海也開口勸:“事急從權,孩子你千萬別亂動。這板子滑,方才沒落雨,舅舅上船時都差點滑入水。”
雨水濺到木板子,光滑的板子容易打滑,此刻他們所言非假。
黎語顏只好不動,僵著身子,任由他將她從這船抱到了那船。
她的身子很軟很輕,身上還有淡淡的幽香,季清羽真想木板子再長些長些。
只不過片刻,他便從這船將她抱到了自己船上。
此刻,夜翊珩好巧不巧的眼能模糊視物,透過房間的窗戶往外望,正好看到季清羽抱著她從木板子上經過。
雖瞧不清,但那兩人的身形,他就知道是季清羽與黎語顏。
呵,她剛與他撇清關係,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氣得他眼前一黑,立時栽倒在地。
這一日一夜來,季清羽的船一直在追夜翊珩的船,是以船速很快。
黎語顏暈船的感覺加劇,季清羽意識到了,連忙命船減緩速度,並陪著她,扯天扯地地聊天。
張若海見到久未謀面的外甥女,看到她如今要樣貌有樣貌,甚是欣慰,是以,話也就多了些。
幾人東拉四扯地,竟叫黎語顏暈船的不適感降到了最低。
等夜翊珩醒來時,季清羽的船早已駛到了另外的航道上。
季清羽的人馬,陌塵他們不是打不過,而是自家殿下沒下命令,再則,殿下還叫她滾來著。
身為屬下的,他們如何能替主子拿主意?
此刻人已經被慶郡王接走,眾人皆是沉默。
連平日裡話最多的小公爺也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半個字都不敢蹦。
見眾人都不作聲,松果小心翼翼地將黎語顏放在桌面上的木匣子拿了過來。
“殿下,這是她留在房內的,一匣子珍珠都在。小奴方才數了數,整整一百粒,一粒不多一粒不少。”
“隨同匣子一起,有兩張百兩銀子的銀票。”
“哦,對了,還有她給殿下的一封信。”
松果說著,惴惴不安地將信紙展開:“殿下,要不要小奴念給您聽?”
夜翊珩捏了捏眉心,此刻他只能看到人物輪廓,像是字跡之類的,還是看不清,便點了頭。
松果深吸一口氣,朗聲念:“殿下萬安,珍珠還你,銀票乃船費。之前殿下送的兩盒藥膏尚在東宮,民女沒帶在身旁。至此,殿下與民女兩清,再無瓜葛。等民女回京,放在聽風苑的東西會盡數搬出。祝好!”
“落款是語顏。”松果收起信紙,頗為不安地看向太子的神情。
夜翊珩十分平靜,面上無波無瀾。
他靜靜坐著。
眾人皆知,這是他們殿下暴風雨前的徵兆。
果不其然,夜翊珩修長的手指捏住木匣子,將匣子連同珍珠猛地擲往地上。
匣子與蓋子分裂開。
噼裡啪啦,骨碌碌地,裡頭的珍珠四散滾落。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