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唇瓣,問夜翊珩:「八弟他真有覬覦儲君之位的心思」
夜翊珩淡淡道:「知道你很難相信,從兩位舅哥描述來看,大抵是實情。」
夜玖不傻,很快想到裡頭的彎彎繞繞:「八弟他時常與我交好,我看他可憐,也的確多有關照。父皇看他不順眼時,我也多次幫忙求情,皆化險為夷,此後他與我的姐弟關係確實比其他兄弟姐妹來得深厚。」
「他與六哥某種程度上有些相似,皆是不被旁的兄弟所喜,但有一點不同,六哥是嫡皇子,他是庶子中出身最低微的。」她恍然道,「我是否可以認為他看我與六哥關係還不錯,再加上父皇表面對我甚是疼愛,故而他在眾多兄弟姐妹中選擇了我」
夜翊珩道:「有此可能。」
黎煜燁沉聲道:「阿玖,管他當初如何選擇,如今他妄圖在精兵頭上落個罪責,便是想在皇上跟前立個功勞。倘若他的計成,精兵離京不說,最直接的後果便是你與我和離。因為他想落個叛國的罪在精兵頭上,你可明白」
這些話,他原本不打算說的,但夜玖只想到姐弟情誼,並未再往深層次考慮,他不得不說。
夜玖驚得瞪大眼,如此不光是否離京的問題了。
那是涉及到鎮北王府上下性命攸關的大事!
「我明白了,天家人薄情是刻在骨子裡的,夜永望亦不例外,他看我愛慕世子多年,便從那時就計劃好了,以我為跳板來陷害鎮北王府。」夜玖忽而冷笑,「夜永望他難道忘了,我也是天家人,亦薄情!」
如今看來,表面溫暖的手足情實則寒冷徹骨。
她到此才明白,一切所謂的溫暖遠不及太子六哥冷眼旁觀後暗暗出手的相助來得實在!
夜玖走往夜翊珩跟前,撲簌簌落淚:「六哥,只有你對我是真的好!」說話時,往他的肩頭靠去。
夜翊珩坐著,夜玖站著,眼看只有兩三步的距離了……
夜翊珩連忙抬手推住夜玖的腦門,阻止她靠近,十分嫌棄道:「都快當孃的人,哭什麼哭」
想到她懷了身子,便儘可能柔了語調:「你這般往孤身上靠來,讓兩位舅哥怎麼看特別是大舅哥。」
夜玖吸了吸鼻子,不滿道:「顏兒傷心了,她的兄長們會輕輕抱她,拍她肩膀後背安慰,我只不過也想得到自個兄長的安慰罷了。」
夜翊珩猛地咳嗽,長長吐了口氣,起身敷衍地在她後背拍了拍:「別哭了,據說愛哭的娘,以後生下的孩子也愛哭。」
雖然沒有靠到自家兄長的肩頭哭一通,但能得他拍了拍後背,夜玖心滿意足地笑了。
「六哥,我們不是孤家寡人,對不對你有我這個妹妹,我有你這個哥哥,如今黎家人與我們成了一家人,咱們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聽聞此話,夜翊珩頷首。
是啊,他能得顏顏,能得黎家人相助,有夜玖這個飛揚跋扈的妹妹,不算是孤家寡人!
黎煜燁一面心疼與夜玖說了實情,害她哭泣;一面看表面薄情寡義的太子實則是個溫潤之人,很是欣慰。
事情商議好,考慮到夜玖懷了身孕情緒不穩,又因口味變化吃不慣外頭的飯菜,黎家兄弟提出告辭。
夜翊珩則想回寢宮陪自個太子妃,也不挽留他們三人,命人將人送出東宮,他自個則往寢宮趕去。
等他回到房中時,黎語顏正閉眼半靠在床頭小憩。.
他輕手輕腳地坐到床沿,看她睡得沉,不禁心頭一揪,徹夜未睡,真是難為她了。
一想到自己將人弄傷,他捏了捏拳,夜裡未能去尋藥;醒來後,黎家兄弟來訪,亦無時間。
在房中環
視一週,目光鎖定她的放藥箱的櫃子,從裡取了藥箱出來,細細找了幾瓶藥膏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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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玖跟著黎家兄弟回了鎮北王府。
一路上,她不說話。
知道她在整理情緒,黎煜燁也不吵她。
發現自己被平日裡關係好的兄弟欺騙,這種失落感確實傷人。想到此,他將她摟進了懷裡。
回到王府,夜玖落寞的心已然恢復了大半。
身為天家公主,自小看的爾虞我詐很多,她已能很快釋然。
如今讓她慶幸的是,自己對世子的感情一直堅持著,因為堅持她才順利與他成為夫妻。
如此,旁的虛偽感情很是微不足道。
心情恢復,她的語調亦恢復了往日的爽利:「啊呀,忘記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