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兩位「俠士」已經駕著馬車離開了姚州城區。
夜翊珩見趴在他懷裡的人兒睡著,便將她抱進了馬車。
出了車廂,發現雪有增大的趨勢。
江家的馬車跟他東宮的馬車完全不能比,不光車廂小,而且裡頭除了坐臥的軟榻,便只有軟塌之下空著的置物櫃,其他一切物什皆無。
晴了沒兩日的天,又這般落雪,氣溫驟然降低。
夜翊珩復又進了車廂,將身上的坎肩脫了下來,蓋在了沉睡的黎語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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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內。
江軒慚愧道:「刺史大人,草民與舍妹兩人齊齊嚇暈過去,等醒來,早已不見了俠士的身影,這……」
這時衙役上前,在刺史耳畔低語了幾句。
刺史挑眉,問江軒:「有人說,你們兄妹與山寨那幫人私交甚好,本官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那群賊人是你們兄妹所殺」
江軒江雨連忙跪地:「我們沒有那等本事,大人可派仵作前去檢視。」
刺史摸了摸下巴,側首對衙役道:「找幾個人帶上仵作前去現場查驗一番,順道驗屍。」
衙役稱是,抱拳離開。
這時,另有衙役上前道:「江家船丁是人證,正在堂外候著,大人,要不要請人證來說幾句」
「對對對,把人證請上來。」刺史說著,端坐回公案之後。
兩名船丁並肩入了堂內,看到三尺公案後刺史正襟端坐,立時下跪。
刺史喝道:「把當時所見如實稟明!」
船丁道:「今日我家船主與小姐應邀去了山寨喝酒,哪承想酒喝到一半,忽然冒出一個俠士,他行動迅猛,一下子就將山寨眾人全殺了……」
聽了許多,刺史打了哈欠:「江家對姚州貢獻頗大,今日之事,本官還是相信你們兄妹的。不過事情的結果,還是需要等仵作驗屍後,再做決定。你們先行歸府,待事情有進展了,本官自會派人通知你們。」
江氏兄妹道了謝,帶著船丁回了家。
待仵作回來,確認匪賊被殺的手段十分乾淨利落,是江湖中絕頂高手而為之後,刺史眼珠子一轉,當場寫了一份奏摺。
奏摺開頭請了皇帝與眾位殿下的安,隨後才講到終點,大篇幅地描述州衙的衙役們在他的帶領下,將天晟境內十惡不赦的山匪盡數剿滅之事。
寫完奏摺,他便派人馬不停蹄地送往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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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風裹挾著雪,吹得人臉生疼。
夜翊珩擔心車內睡著的黎語顏著涼,便在沿途集市上買了床被子。
出了集市,繼續前行,又進了山區。
黎語顏在車內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等她醒來,已夜幕四合。
不光如此,更讓她驚訝的是,自己身上竟然蓋著一床簇新的被子,被子下還有某人的坎肩。
馬車顛簸,她拿起坎肩扶著車壁出了車廂。
車前駕車的夜翊珩頭上肩上已經積了不少雪,聽到動靜,他問:「醒了」
嗓音有些沙啞。
黎語顏聽出他聲音不對勁,連忙將他身上積雪拍去,把坎肩披到他肩頭,旋即探了他的額頭。
冰一般的寒涼。
黎語顏心頭大驚,將兩指按到他左手脈搏,擰眉驚呼:「你不要命了,冒雪駕車,寒疾發作了!」
「不妨事,這段時間你幫我解毒,此次寒疾,我能忍受。」
「不成,天色已暗,要趕路也是明日之事。」黎語顏拉住韁繩,「你需要休息,千萬不能讓寒疾再嚴重!」
聽她
嗓音焦急,似飽含了對他的關心,夜翊珩唇角微勾:「我只是想著能儘快趕到北嵐。」
「這幾日解毒,我發現你眼疾與寒疾有所關聯,具體有何聯絡,目前未知。但我知道,寒疾發作到一定程度時,眼疾便會緩緩起來,正式發作時,那便瞧不見了。」
「被你這麼一說,我此刻眼睛是有些難受。方才以為是看雪下環境之故,原來竟是這個緣故。」
「你若寒疾發作,一路行去,旁人皆知你瞧不見,那不就等於將行蹤暴露給殺手」
夜翊珩頷首:「你所言有理。」
他眼疾發作時間長短不定,自己絕不能成為她的累贅,思及此,他道:「那咱們就在附近尋個隱蔽之所。」
要在山區尋個歇腳地過夜,並非易事。
兩人駕車越過一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