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夜翊珩與黎語顏對視一眼。
阿強道:「我路上也聽說了,說朝廷在抓一個目遮白紗的江洋大盜。」
夜翊珩淡聲問:「這江洋大盜是個瞎子」
「可不是麼,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既然告示都下來了,定沒錯。」阿強又道,說著去瞧黎語顏寫藥方。
黎語顏持筆的手緊了緊,迅速鎮定下來,寫了兩個方子,分別註明哪份是男子所用,哪份是女子所用。
她將筆一擱,微笑道:「阿強哥與阿麗嫂不是不會生,等調理好了,便能懷上。」
一家四口看著方子,對著黎語顏千恩萬謝。
老伯看了眼宣紙上漂亮的字,道:「你們以後再來我們家做客!」
大娘拿手肘撞了一下他:「說什麼話,自然是我們親自登門去謝!」
「對,對,對!」阿強道,「兒孫滿堂是我們夫妻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與阿麗就算生下個一男半女也要登門去謝!」
阿麗紅著臉,悄聲問黎語顏:「妹子,我三十了,真的還能生」
「三十又不老,如何不能了」黎語顏拍拍她的手臂,「心態很重要,放鬆心情,等身子調理好了,就能懷上了。」
阿強聽聞此言,十分高興,拿出腰間別著的腰牌遞給夜翊珩:「這個給你,如今江洋大盜在逃,你們路上要注意安全!我這個腰牌是船隊的,你們若是乘船,可以憑這牌子省下不少銅錢。」
「多謝!」夜翊珩看了一眼竹製腰牌,塞進腰封。
大娘把蒸好的饅頭裝了布袋,遞給黎語顏:「路上餓了吃。」
「好。」
黎語顏笑著收下,與夜翊珩一起出了這農家小院。
一家四口笑著與他們揮別。
待夜翊珩黎語顏離開半個時辰後,阿強阿麗與兩老才將這幾年在外跑船的艱辛講了個大概。
大娘覺得他們回來一路辛苦,便叫兒子兒媳進屋休息。
一進屋子,夫妻倆驚訝地發現小方桌上有兩錠銀子,兩人揣著銀子跑出屋。
「爹孃,你們瞧!」
大娘喃喃道:「定那對小夫妻留的!」
說話時,一拍大腿,道:「咱們都沒問他們叫什麼,是哪裡人士,咱們以後上哪去謝人家啊」
「我們跑船那麼多年都沒賺這麼多!」阿強高興道,「爹孃你們收留的人,可是我們家的貴人啊!」
有這兩錠銀子,他們做點買賣,發家致富完全不是問題。
他們又有調理身體的方子,等他們夫妻生下一男半女的,在村裡,他們就能抬起頭來。
另一邊,夜翊珩與黎語顏剛剛翻過一個小山頭。
往山下望去,山腳路口有官兵拿著他目遮白紗的畫像在盤查。
黎語顏緊張地捏住他的兩根手指:「怎麼辦」
夜翊珩寬慰她:「稍安勿躁,那畫像未必像,只不過畫了眼紗,才讓你一瞧便覺得是我。」
這山頭小,離山腳只一點距離,黎語顏拉著他往林子裡走,省得被山腳的人發現他們的蹤影。
「林州與京都毗鄰,萬一這些官兵是老二老三派來的人,那你就暴露了!」
聽她所言有理,夜翊珩問:「依你之見,如何」
黎語顏道:「咱們調轉方向,換條路走。」
「你會制人皮面具,咱們戴上面具不就成了」
她搖頭:「沒有材料,人皮面具制不了。」
兩人往林子裡又走了幾步,忽然黎語顏想到一個方法,笑著道:「人皮面具雖說做不了,但咱們可以裝扮一番,保管叫人認不出你
來。」
他問:「如何裝扮」
黎語顏嘻嘻一笑,湊近他:「大娘給了饅頭,我往你胸口塞兩個,然後你穿上我的衣裳,咱們以姐妹相稱。」
「姐姐妹妹」夜翊珩狹長的鳳眸眯起。
「嗯,我這主意好吧」
說話時,她拿出一個饅頭,往他衣服裡塞。
夜翊珩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眼光冷若冰刀直射她的眼:「你確定要如此,嗯」
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瞧,黎語顏抽回手,恨恨地在饅頭上咬了一大口:「這麼兇幹嘛」
夜翊珩覺得頭好疼,他有兇嗎
儘量緩了語調:「再說,你那衣服我也穿不下。」
「這倒也是,也沒這麼高的女子。」黎語顏自說自話,「這般高的女子走在路上,更會惹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