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連忙道:「大娘老伯看著,你扶我起來就成。」
夜翊珩像是沒聽見似的,對著大娘老伯微微頷首,旋即轉身將她抱進了屋。
將人放到地上,他問:「疼麼」
嗓音含著戲謔,又含著笑意。
黎語顏黛眉擰起,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說不疼是假的。
方才她懷疑自己只著心衣的模樣被他瞧見了,心裡毛乎乎的,經過他身旁時,就不想靠他太近,遂走了清掃出來的走道邊。
哪承想,走道邊的積雪雖然剷平,但留下的些許早凝結成了冰,滑溜得她直接摔了個屁股墩。z.br>
他竟然笑她!
夜翊珩又笑:「疼的話,你自己多揉揉,我出去。」
「喂……」
她想問他到底有沒有看到她裡衣敞開的模樣,支支吾吾半天,問不出口。
「嗯」他駐足側頭,「你該不會讓我幫忙吧」
黎語顏伸手推他:「你出去!」
她真惱了,惱他的嘴,又惱自己摔了。
屋子門開著,兩人的舉動全都落在了老夫妻眼中。
老伯搖了搖頭,悄聲對大娘道:「年輕相公還是年輕,方才我以為他將人抱進去,會好好疼人,結果瞧瞧,把人家小娘子都給氣哭了。」
大娘也跟著嘆氣:「方才那一摔著實痛,我瞧著都揪心。」
冰天雪地的,雪地上多冷呀,小娘子又來了月事,該是好好補補,想到這,大娘道:「我去煮碗糖水雞蛋,等會中午再炒兩個雞蛋。」
老伯點了頭:「我去燒火。」
早飯時,夜翊珩吃了碗紅薯粥,黎語顏安靜地吃著糖水雞蛋。
某人吃得速度快,不多時便自個將碗放去了灶間。
看雪又小了些,夜翊珩便問老伯要了工具,準備將房門屋頂什麼的全都加固一遍。
他有這份心,老伯很感激。
趁他拿工具的間隙,老伯小聲問:「年輕人啊,你今年幾歲」
夜翊珩道:「十九。」
老伯瞭然道:「怪不得。」
聞言,夜翊珩疑惑:「怎麼說」
老伯努了努嘴,意思是拿著工具去外頭說。
夜翊珩搬了梯子,跟上老伯腳步,兩人來到屋外窗旁。
「你還是太年輕,你媳婦摔倒了,你怎麼笑話人家」
夜翊珩眉峰蹙起:「不能笑嗎」
她摔倒的姿勢特別可愛,那模樣生動,是以往完全見不到的她,此刻想起,他還是想笑。
老伯瞧了一眼堂屋,悄聲說:「昨兒我跟你說要學會疼人,你忘記了」
夜翊珩:「……」
他要怎麼疼她
真的需要親自上手幫她揉一揉
倘若真上手了,她非與他動手不可。
再則,他們又不是真夫妻,遂只好對老伯笑笑,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樣。
黎語顏吃完糖水雞蛋,去屋子拿了布料、針線與尺子,應邀去到大娘房中。
大娘正縫著一件夾襖,看她過來,招呼她坐下。
捻著針的手在頭皮上劃拉幾下,隨後細細縫,縫了一會,嘆氣:「你們能住我家,我很高興,好久沒人陪我們夫妻說話了。」
黎語顏問:「這邊沒有村子」
「有村子,翻過幾個山頭就有。」大娘又嘆了口氣,「幾年前,我們不住這裡,也在山那邊的村裡。」
「那為何搬到此地」
「不怕小娘子笑話,我兒媳婦生不出孩子,村
裡的人就笑話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也笑話我們娶了這麼個婆娘。他爹氣不過,我們就搬到了這裡。雖說搬到了這裡,日子消停些,但兒子兒媳心裡估計也不好受,他們就跑去南方了。」
「快過年了,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大娘擺了擺手:「前兩年還回來,近幾年就不回來了。」
說話時,大娘悄悄抹了淚。
黎語顏也不知道怎麼勸,只好將話題扯到縫衣服上來。
--
是夜。
屋子裡,黎語顏縫衣,夜翊珩則靠著小方桌翻看棋譜。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
老伯大娘的房門被敲得震天響。
緊接著傳來一道粗狂的聲音:「開門,開門!」
黎語顏警覺,壓低聲音問夜翊珩:「莫不是追殺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