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琦急道:「殿下,太后確實有話留下。」
「何話」
夜翊珩嗓音清冷,聽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太后被氣昏前,身體已然不適,臣女進宮去看她,她拉著臣女的手說,等太子殿下回京,讓臣女入東宮做良娣。」鄭麗琦一邊揣度夜翊珩的神情,一邊小心翼翼地繼續道,「卻不想太后第二日被氣昏過去,臣女認為太后前一日所言便算遺言了。」
「良娣」
聲音不辨喜怒。
鄭麗琦以為自己有戲,遂柔著嗓子:「太后說太子殿下去了北嵐城,依照離京前的狀況,大抵與北嵐郡主是分不開了,既如此她說只能委屈我入東宮當個良娣。」
家裡人原本不看好這個失明太子,但他回京後,竟力挽狂瀾,不僅奪回太子之位,還得了鎮北王府的助益。
在家裡長輩看來,這個失明太子確實是個人物。
先前他們看她是喜歡太子的外表,但太子病弱,所以不看好她與太子,如今他們也支援自己留在太子身旁了。
雖說她不知長輩究竟打的是何主意,但只要長輩支援,那她便有了底氣。
以往她想當太子妃,如今太子與黎語顏的賜婚以下,加上鎮北王府的勢力,她自降身份在東宮當個良娣,應是可行。
如此想著,鄭麗琦面上神情越發溫婉。
「皇祖母故去三月,鄭小姐不妨下去問問,宮變之事後,她是否還想鄭小姐入東宮」
夜翊珩的聲音愈發寒涼,像是呼嘯而來的北風。
「下……下去」鄭麗琦慌了神。
松果眉眼帶笑:「鄭小姐,殿下的意思是,您與太后關係好,太后在底下很是想念鄭小姐,鄭小姐不妨下去陪太后。」
夜翊珩在松果手臂上拍了拍,旋即對門房道:「送客。」
門房站到鄭麗琦跟前,抬手做請:「鄭小姐,請吧。」
聽過夜翊珩將夜高鈞製成人皮燈籠一事,鄭麗琦不敢多待,邁著打顫的雙腿離開。
松果容色一斂:「殿下,咱要去追郡主麼」
夜翊珩不耐地扯下眼紗,捏了捏眉心,他想不明白那個小女人今日來做什麼,匆匆來又匆匆走。
這兩日他沒去尋她,那是想不明白自己在她心裡究竟有多少分量。
身上有那麼多秘密的人,連實話都不願與他講的女人,她對他又能有多少真心
或許,他們真的只是利益的關係。
越想越煩躁,他索性抬步往寢宮走。
松果嘆氣,快步跟上:「殿下,郡主怕是吃醋了,您真不去追」
被松果一提醒,夜翊珩又沉著臉轉身:「追。」
自己的太子妃還是自己追。
松果笑道:「好嘞,小奴吩咐人套馬車。」
另一邊,小山駕著馬車駛得飛快。
車上的黎語顏很快鎮定下來,她抹去淚痕,自嘲一笑,兩日前自己曾說,她得先放過自己。
將什麼狗屁喜歡放開,這般就釋然了,身為女子可做的事情多了去,不一定要在感情一事上揪著不放。
馬車駛回鎮北王府,一下馬車,便遇到季清羽出來。
「阿顏,你回來得正好。」
「怎麼了」
「我母親讓我來接你,她說已準備好手上做些改動。」
「好,你稍等會,我去取醫藥箱。」
季清羽頷首,歡喜道:「好。」
目光隨黎語顏遠去,不經意瞥見拎著食盒經過他身前的白髮少年,他喊住他:「喂,你食盒裡裝的是什麼」
小山挑眉,將食盒往身後藏:「不關郡王爺的事。」
「走吧走吧,本王心情好,就不與你這個白髮小怪廢話了。」季清羽揮了揮手。
今日能接了阿顏,於他來說是樁值得開心之事,這會子他就不與白髮小怪多鬥嘴了。
小山睨他一眼,心頭冷笑,什麼玩意,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啊!
若不是他家郡主答應了長公主,郡主如何會同意去江陽侯府
不多時,黎語顏取了醫藥箱,帶上妙竹隨季清羽去了江陽侯府。
等夜翊珩趕到鎮北王府時,小山正在前院吃菜。
松果看了看菜色,伸手觸了觸盤子:「你小子有口福啊,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就是冷了些。」
小山看了一眼夜翊珩松果主僕,不作聲,只埋頭大吃。
松果來氣:「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