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浩出宮後,剛要跨上馬背,被韋銳立拉住了韁繩。
“多謝你與我相爭,若非你出價比我高,那騙子的罪責就落我身上了。”
言罷,韋銳立哈哈大笑。
前幾日,他們的人馬幾乎同時找到那老頭,可惜韋銳立所派之人身上銀錢不多。
而黎浩則是親自去尋的神醫,一來,他身上錢財帶了不少,二來,他親自出馬更顯誠意。
是以,那老頭算是被黎浩的誠心與錢財打動,遂與他進了京。
韋銳立也沒想到,今日能得這麼個好訊息。
本來他來宮門,是想借機與神醫套近乎,萬一自己出價比黎浩高,神醫同意與他一道,屆時功勞便是自己的。
沒想到,黎浩與神醫早就進了宮。
這麼左等右等的,竟然叫他看到那“神醫”被御林軍拖著走的畫面。
再三詢問之下,韋銳立這才知神醫為假。
他忽然有種被黎浩拯救的感覺。
黎浩拍開韋銳立拉著韁繩的手,壓低聲音:“你中意我四妹,另一面又想著九公主駙馬之位,居心何在”
“你四妹不過是庶女,你以為我能看上她”韋銳立甩開韁繩,輕蔑一笑,“今日你引薦神醫之功已然成了過,你覺得憑你之口,旁人是信你,還是信我”
“你!”黎浩氣得捏著的韁繩跟著顫抖。
他如今賠了銀子,還尋不到真神醫,在天家面前,更是失了信。
與韋銳立一般,抱著半道截胡之心的世家子弟不少,此刻他們皆在看黎浩笑話。
黎浩失魂落魄地爬上馬背,在眾人的鬨笑聲中,渾渾噩噩地離開宮門。
等他回到黎府,馮氏興沖沖地問:“阿浩,事成了麼”
兒子若能尚公主,她便是公主的婆母。在京圈貴夫人中,她便能抬起頭來。
繼室身份,特別是由妾扶正的繼室,一定程度上來說名不正言不順。由此,馮氏十分希望自己的一雙兒女都能獲得好親事。
看著母親激動的神情,黎浩垂首:“娘,那神醫是假的。”
“假的”馮氏的聲音瞬間拔高,“為何是假”
“兒子也被他騙了!”黎浩將荷包掏出,翻了個。
荷包裡頭空空如也,半張銀票都無。
馮氏奪過荷包:“為娘給你那一萬兩銀子,就這麼沒了”
“娘,當時好多人都爭著叫那老頭跟自己走,兒子出價最高,他這才跟了我。我也沒想到,他是個冒牌的。”黎浩想不明白,“那人說起醫理來,頭頭是道,兒子也是被騙了!”
拿著空荷包,馮氏頹然癱坐在椅子上:“那可是為娘二十年來的私房錢啊!”
黎浩怒目圓瞪:“娘,今日在九公主寢殿內,原本皇上與太醫們都相信那人是神醫的,可等太子與五妹一到,風頭就變了。”
馮氏細長的眉毛擰在一處:“如何變的”
“先是太子懷疑神醫為假,然後是五妹當場戳穿。那老頭嚇得不行,這才露餡。”黎浩越說越氣,“倘若太子與五妹不說神醫為假,兒子的駙馬之位就到手了!”
在他看來,整個太醫院都看不好九公主的腿疾,就算找到了神醫,結果還是一樣。
更何況,先前皇帝說的是尋醫有功者能尚公主。
並未說神醫一定要治好九公主的腿疾,就算神醫為假,公主腿疾無法治療。等他順利尚了公主,後續再言公主腿疾連神醫都束手無策。
這麼一來,一切問題皆迎刃而解。
那時,他的駙馬之位與富貴已經在手。
可如今,失敗了!
黎浩又道:“娘,兒子認為,太子說神醫為假,大抵是覺得神醫治不好他的眼疾。而五妹說神醫為假,兒子怎麼覺得是針對兒子”
“為何,那小蹄子竟敢與你唱反調”
“當時,兒子三番兩次明示暗示五妹,讓五妹不要多言。沒想到她非但不聽,還將老頭的假鬍子扯了下來,這才露餡。”
母子倆討論許久,等黎宗發回來,一家三口又是一番議論。
最後得出結論,是黎語顏壞了黎浩好事。
黎宗發拍了桌子:“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如今在哪”
“爹,她比我先出宮。”黎浩乖順道。
他折了銀子,尚不了公主,又失信於天家,為防父母責怪,便將一切罪責都推往黎語顏身上,以此出氣。
這三人怒氣衝衝地趕到清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