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恭敬道:“娘娘,小人剛到東宮外頭時,正好看到黎家醜女拎著食盒摔了一跤。”
賢妃聞言,一臉陰沉:“摔了一跤”
那人頷首:“當時雨幕太大,且隔著一定距離,不過小人確實看她摔倒了。食盒裡的盤子也甩了出來,摔得粉碎。許是因為雨大,地面積了水,黎家醜女這才摔倒。”
聽到盤子都摔碎了,賢妃臉沉得更厲害。
當時,只派兩位宮女跟著,她不放心,遂另派了安插在御林軍中的心腹過去。
東宮院牆高聳,有些事情得需有身手之人。
沒想到沒多久兩個宮女就回來了,當時她還慶幸自己及時派出了心腹。
此刻得到的訊息,卻讓她氣憤。
她費了不少心思親手做的糕點,就這般前功盡棄。
如此簡單讓太子逃過一劫,實在是便宜了他!
心腹見賢妃面色十分不悅,躊躇著又道:“黎家醜女站起身,拎著食盒行至東宮大門外。站了許久,東宮之人都不肯讓她進去,頗為狼狽。”
賢妃怒容滿面,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厲色:“她連東宮大門都進不去”
“倒也不是,她在門口站了很久。可能裡頭的人見她可憐,這才將門開啟,讓她入了內。東宮之人好似皆不喜黎家醜女,她進去沒多久,東宮便用一輛小馬車把她送走了。”
聽到這裡,賢妃不禁懷疑,黎語顏是真蠢,還是沒用
難道說太子嫌棄黎語顏太醜,才會如此
她選黎語顏當眼線不合適
太子真是的,眼都瞎了,還在乎美醜作甚
--
夜幕四合。
雨勢較下午弱了許多,卻是細雨綿綿不停歇。
華燈初上的東宮,在騰起的濛濛水霧中,似真似幻,縹緲空靈。
夜翊珩立於觀景臺上,望著濛濛雨幕,兀自出神。
此次眼疾發作甚久,適才才算基本恢復。
下回發作不知在何時,又要持續多久
也不知道,他這般日子還剩多少
陌塵匆匆而至,此刻的殿下長身玉立,負手而站,而他眼前未覆白紗。
殿下能看見了
聽到腳步聲,夜翊珩微微側頭,眸光凜冽。
霎時,周身覆了一層清冷。
見自家殿下面無表情,眼神更是高貴冷然,睥睨眾生。
陌塵連忙垂首,不敢抬眼多看,恭敬拱手:“殿下,事情已查清。”
“講。”
“黎五小姐下午奉了賢妃之命進宮,進宮時身旁未有食盒,等她出了承瀾宮,食盒才拎在手上。”
夜翊珩鳳眸倏地眯起:“又是賢妃。”
陌塵頷首,又道:“黎五小姐到東宮外頭時,好似摔了一跤,地上四散不少糕點碎屑,全都被雨淋化了。”
夜翊珩閉眼,捏了捏眉心:“糕點有問題”
再睜眼時,眸底已是深深的積威。
“殿下英明!”陌塵再度拱手,“黎五小姐摔倒之處,屬下細細查探,終於在灌木叢內找到了小半塊稍顯完整的糕點。讓先生查驗過,糕點裡頭原本包裹過毒藥。”
“何毒”
“可惜經歷雨水沖刷,很難再辨認是何毒藥。”
夜翊珩冷笑:“賢妃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孤的命。”
周遭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
自家殿下眼睛能看見的時候,就是這般,壓迫感無處不在。
此刻更是如驚濤駭浪般席捲而來,陌塵頓時呼吸困難:“殿下,要不要屬下去把賢妃給處理了”
夜翊珩語調平平,未有波動:“不急,先從她母家入手。”
賢妃有兩子,老四與老七。
正因為她有兩兒子,是以在後宮的話語權不小。
母后故去,四妃代掌後宮。
這四人明爭暗鬥多年,表面和諧,互稱姐妹;實則,暗地裡波濤洶湧,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而老四與老七亦是如此,表面上兄友弟恭,實則想置對方於死地。
打蛇七寸,賢妃最想得到什麼,毀了或奪了,簡直比要她的命還難受。
她不就是想讓自己的親兒子登上寶座麼
如今她為權勢奔走,背後最大的支援便是她的母家。
再則,賢妃以為自己利用好了老四這個養子,老四心思怕是比老七更深沉。
若是能看他們